第73章
“我沒想那麽多…”即使解了熾情認了娘, 薛冰寕對買賣她的人建玉淩宮的人依舊深恨:“只是想讓蒙玉靈也嘗嘗日夜不寧的苦。”
辛珊思好奇起一事:“黎大夫,男子陽剛,中了熾情會不會比女子更難熬?”
來叫他們吃飯的風笑代為解疑:“不止比女子更難熬, 還難解。之前我們在坦州給耗子試毒, 撐得久的全是母的。另,穆坤現身受重傷,就算蒙玉靈能找到高手給他拔毒, 他短時間內也根本無法承受拔毒的損耗。”
等等,薛冰寕轉頭看了眼風叔又望向黎大夫和閻晴姐:“你們給誰解熾情了?”
“咱們邊吃邊說。”辛珊思有點餓了。
幾人走向陰涼下的小桌。尺劍見冰寜還背著包袱, 問:“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薛冰寕笑了,左瞄瞄右瞅瞅,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離開盧陽後,便彎彎繞繞向南行,也是碰運氣, 看能不能遇上你們。”她雖不甚清楚他們要往哪,但卻知道閻晴姐在選地建茶莊。坦州城附近不合適, 那一行肯定不會再往西北方向。
“把包袱解下來,放到車上。”辛珊思悄悄扯了扯黎大夫的背後,眼珠子左轉,與他對望一眼。武林村的第三戶人家有著落了。
閻晴姐發話了,薛冰寕立時脫了包袱,跑向尺劍的驢車:“吃穿住行我自己管。”她不想一個人, 也很懷念跟他們一起的日子。放好包袱回來就從錢袋子裏取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 遞給風叔。
風笑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薛冰寕直接塞他手裏了:“我一路到這發了兩筆小財。等閻晴姐找著地方建茶莊, 我就在邊上起個小院。”
“好啊。”辛珊思笑得甜美:“多些人住在一塊才熱鬧, 閑時還能串個門嘮嗑幾句。”
“對…”薛冰寕就向往這樣的日子。
見薛冰寕交銀,陸爻開始反思自己, 他和叔爺是不是也該交點?
兩張小方桌拼在一起,七大人圍坐桌邊,一小人躺親爹臂彎。桌上有包子有米糕有餅,八罐小菜,沒有湯有茶。
看閻晴姐和黎大夫夾了包子,薛冰寕才動筷子:“你們在坦州幫人解熾情了?”
尺劍大點頭:“主上為熟知熾情毒性,光耗子就買了快有五千只。好容易摸準了毒性,試出了解熾情的法子,也成功給人解了毒,不想沁風樓卻將那人給殺了。”
嘴裏的米糕頓時多了絲苦澀,薛冰寕細嚼著,眼睫下落。她此生做得最對的一件事,便是叛離玉淩宮。沒有從那逃出,她永遠不知人世間的苦樂喜憂,更不可能體會到被娘呵護的美好。
“沁風樓也是張狂,還敢把人頭送來給我們,說是當診金。”尺劍冷哼:“當晚主上就帶上我找上沁風樓。一開始沁風樓將下巴擡得高高的,最後沒能鬥過我們,只得乖乖地拿金為緋色付了診金。”
“緋色?”薛冰寕意外。
風笑擡眼看向對面:“你認識?”
認識,薛冰寕眨了眨眼:“她在玉淩宮的時候,跟之前帶人捉拿我的那位常師姐很要好。”
想到緋色送到黎大夫手上的那胭脂,辛珊思輕嘆了聲:“估計也不在了。緋色回不了玉淩宮,但她卻拿到了玉淩宮點花苞用的胭脂。”
嘴裏更苦,薛冰寕深吸慢吐,試著放松揪緊的心:“老瞎子說,臂上花苞是桃粉色,那熾情的毒方就是他記在老藥典裏的那個毒方。花苞顏色變了,那毒方就變了。”
黎上想到了:“用花籽穩定熾情的顏色,是要經過反復試驗。藥量稍有不對,花籽就會壓不住熾情的紅。”
“何必呢?”陸爻眼裏深幽:“一邊助紂為虐一邊又良心不安,他還不如死在致仕那年。”
“這樣的人才不會舍得死。”陸耀祖一口咬了大半只包子,也就死小子傻。
來祥客棧的烙餅做得很薄,冷了也不影響口味。辛珊思刻意忽略從旁望看來的那道小眼神:“前些天,我們在西蜀城外還遇上一個因熾情自絕的女子。”
薛冰寕喉間都發堵:“接下來怎麽辦?”
“因為緋色,玉淩宮已經知道我能解熾情了…”黎上放下手裏吃了一半的素包,拿調羹給懷裏急得亂撅動的小姑娘舀口水:“我不清楚他們有沒有給門下女子重新種毒,所以粉色花苞的解藥不能給出去。”
“也為免再發生緋色那樣的事,除非求上門的人命不久矣,不然我們暫時也不要再給沁風樓裏的女子解毒。”辛珊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