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國舅爺的槍杆被世子爺打斷了!”

矜持這回事,有時候根本不受控制。

體力的懸殊更是讓雲珠輸了一截,曹勛都用巾子將自己擦拭一遍重新進了帳,雲珠還渾身發軟地躺在床上。因為熱,她只拽了一截被子胡亂蓋住要緊的部位,纖白的手臂松松壓在錦被上,兩條同樣白的腿從被子底下露出大半,貪婪地享受著曹勛走過來時帶起的一點微風。

曹勛只穿一條長褲側坐在旁邊,手裏端著茶碗,笑著問她:“怎麽喝?”

雲珠連瞪他都沒有力氣:“你喂我。”

曹勛移過來,一手托起她的腦袋,一手將茶碗送到她嘴邊。

雲珠連續喝了小半碗,清清涼涼的白水滋潤了發幹的喉嚨,等曹勛去放茶碗時,雲珠抱著被子移到了拔步床的外側。

剛剛那半個多時辰,兩人都在內側廝混,這一邊還很清爽。

曹勛端著小夫人自帶的粉彩面盆出去了,很快換了一盆幹凈的水過來,直接放在拔步床的地平上,挑開紗帳。

雲珠樂得叫這人伺候自己,見曹勛居然先撈起她的胳膊,她嫌棄道:“先擦臉。”

曹勛瞥眼她堆疊在枕頭上的淩亂長發,提議道:“坐起來?方便點。”

雲珠想了想,先用多余的被子從腰後繞了一圈,再捂著胸口處的被子坐了起來。

曹勛笑:“又不是沒見過。”

白天的光線比夜晚的紅燭明亮多了,新房仍是紅紗紅褥,她就像一團溫雪。

雲珠不想說話。

曹勛幫她擦了臉,再撥開她的長發,仔細擦拭後頸與肩背。

雲珠瞧著他雖然不如哥哥那般粗壯卻也充滿力量的手臂,突然抱上去,逮著一塊兒地方狠狠咬下。

曹勛身體一僵,垂眸看她,不懂這姑娘發的哪門子火。

雲珠咬得牙都酸了才松開口。

曹勛的右臂上方多了一圈血痕。

他確實在戰場上經歷過多次生死之險,大傷小傷也受過無數,可那不代表他就不會疼了,就可以對這種見血的傷一笑置之。

男人的臉色剛沉,咬人的那姑娘竟整個撲到他懷裏,一手捶著他,一邊還想再找個地方下嘴。

曹勛捧起她的臉,撞見她氣呼呼的模樣,剛擦幹凈的臉頰還一片酡紅。

這樣的美人,曹勛眼底的不快悄然散去,無奈問道:“為何咬我?”

雲珠:“誰讓你害我丟了體面?”

曹勛正要追問,見她臉更紅了,頓時想起她那一連串破碎不堪的聲音,外面的丫鬟多半都聽見了。

於他是享受,於她這個新婚的小姑娘確實一時難以抹開臉。

可曹勛也不是故意為之,低聲提醒道:“是你太嬌氣。”

就沒一下是默默受著的。

雲珠難以置信:“你居然還怪我嬌氣?你怎麽不說是你太……”

她卡住了,曹勛洗耳恭聽地等著。

雲珠繼續打了他幾下。

曹勛直接將巾子丟出錦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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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珠是十七那日嫁過來的,回門這日正好是休沐日,也是定國公府老少兩代一起用早飯的日子。

別看雲珠已經在定國公府住了三晚,但除了敬茶的時候短短見了一次,今早還是曹紹第二次見她。

他尚未習慣雲珠的少婦發髻,更是吃驚於雲珠眼角眉梢無意間流露出來的嫵媚風情。

他下意識地看向主位上的兄長,見兄長並無什麽變化,還是像以前一樣溫雅穩重,曹紹便暗暗地猜測,大哥待雲珠應該就是普通盲婚啞嫁那般相敬如賓吧,只是再君子夜裏也要圓房的,雲珠又是那樣的美人……

曹紹強行掐斷了自己的念頭,不然他怕吃不好這頓飯。

潘氏知道雲珠嘴上不饒人,沒再試圖挑釁什麽,裝模作樣問問回門禮的事,飯後便走了。

車馬都已經備好,曹勛陪雲珠上了車。

雲珠坐在坐榻一側,笑旁邊的國舅爺:“聽說以前你喊我父親為兄,等會兒嶽父叫得出口嗎?”

曹勛:“敬茶那日已經喊過了。”

雲珠:“那日不算,賓客們都看著,你必須喊,今日可就只有我們自家人了。”

曹勛看她一眼,道:“既已有實,名正言順。”

什麽實?當然是夫妻之實。

雲珠瞪他一眼,挑簾觀察窗外。

住在定國公府附近的也都是達官貴人,雲珠瞥見有個十五六歲的錦衣少年正在家仆的簇擁下走出門外。在那少年看向他們的馬車時,雲珠放下簾子,沉默片刻,問曹勛:“你十六歲那年,怎麽想到要發那樣的豪言壯語?你就不怕有生之年收復不了九州,真的打一輩子的光棍,連個子嗣都沒留下?”

曹勛笑:“少年意氣罷了。”

有抱負的男兒,不會在十六七歲就考慮人生大事,對那時的曹勛而言,收復九州遠遠比娶妻生子重要。

雲珠哼了哼:“你命真好。”

曹勛:“怎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