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一腳踹下海

沖鋒車在五輛警車的開道下,一路駛向位於海邊的摩星嶺。摩星嶺是港島區的邊沿,早年為前朝潰兵的聚集地,修建有大批屋村。現在已經整合為一片公屋小區,社區治安一向混亂。

當警車開到摩星嶺山上,一名穿著西裝,叼著雪茄的中年人,已經帶著一隊便衣探員久候在此。

陳子超、江一沖推門下車,匆忙跑上前道:“何sir,何sir。”

“嗯。”

何定賢西裝革履,頭發被海風吹動,吐出一口白霧,扭頭看向背後的沖鋒車。只見兩名警員將沖鋒車尾門打開,露出一個鐵籠子,籠子裏關著一個滿頭鮮血,模樣淒慘的老骨頭。

老骨頭雙手戴著手銬,彎曲著蹲在籠內,不僅逼仄,更加壓迫。

連多一分活動空間都無。

籠子在崎嶇陡峭的山路上,還會來回翻滾顛簸,十分受罪。可以說,司徒華先前越是儀表堂堂,氣質不俗,現在越是狼狽不堪,可笑可憐。

何定賢饒有興致的打量著狗籠。

陳子超回頭道:“帶上來。”

“是。”

兩名警員用力將狗籠拖出車廂,合力擡到大佬腳前。

“何先生,何先生,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司徒華臉擠在欄杆裏,雙臂護在頭前,眼神望向前方的人,忍不住開口大吼:“給個機會,給個機會吧。”

“呵呵。”

何定賢看見他渾身塵土,嘴角流血,大聲哀求的樣子,笑著說道:“我可給不了你機會。”

“鬼佬的機會多好。”

“先來一個教協主席,再建一個民主同盟,說不定還有機會當港督呢。”

司徒華嘶吼:“不是的。”

“不是的。”

“我只是想支持新界教育,教協只是一個工會而已,我沒有要從政,沒有啊……”

何定賢吸一口雪茄,瞥眼看他:“你說沒有就沒有?”

“我不懂啊。”

司徒華叫道。

何定賢揮揮手:“搬到山頂旁,朝海的那個方向。”

“yes,sir。”

陳子超、江一沖親自動手,一起將籠子擡起,放在山邊最大的一塊石頭上。石頭一半都在山外,表面還有些不平等,鐵籠一放上去就開始來回搖晃。

司徒華體驗到些許失重,視線內甚至出現大海,嚇的不敢亂動。眼角已經溢出淚花,低聲哀求著道:“別殺我,別殺我,何先生,我是給人騙的。”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一個十幾歲的年輕人可能被騙,但一個幾十歲的人被騙,也只能怪自己蠢!

何定賢甚至對司徒華辯駁的方式感到失望,搖搖頭道:“活了一輩子還會被騙,那也不用再活下去了,反正都是沒有頭腦的豬,活著有什麽價值呢?”

“是錢世年、黃夢花!”

司徒華喊道:“是他們騙我,我幫你找他們,何生!”

“不用了,他們都已經在荔枝角蹲著,下個月就會去黃泉路找你。”何定賢走到崖邊,望著下面陡峭不平的百米斜坡,盤算著該用多大力呢……

司徒華崩潰的哭喊道:“我是新界太平紳士,我是立法議員,你不能殺我,殺一個議員,你擔不起!何生,給一條路吧,以後我都聽你的,聽你的。”

“我真知道錯了。”

何定賢卻笑了笑,將雪茄放在嘴中叼住,猛然的上前一腳:“幹你娘,贖罪去找地藏,懺悔去找上帝,TMD找我幹吊!”

砰。

鐵籠發出一聲巨響,旋即角度傾斜,瞬間從崖邊滾落。雖然,四角鐵籠不易翻滾,但摩星嶺懸崖角度夠大,距離夠高,鐵籠子還是在山邊不斷地往下翻滾。

“啊。”

司徒華的吼叫爆發出全身力量,但被鎖在籠子裏,卻連一粒沙子都握不住。隨著命運,隨著鐵籠,越來越往下,聲音也越來越稀疏。

當鐵籠滾到一半的時候,山頂就失去籠內的聲音,站在山頂的眾人也看不清結局。

直至一道重物落水的響聲傳來。

“噗!”

何定賢才昂著頭,捏著雪茄,平靜的道:“第一個議員,擔得住!”

“賢哥。”

陳子超見到大佬轉身要走,連忙跑上前將車門打開,恭恭敬敬的請大佬上車。

一個立法議員在港島社會確實是很大能量,經營的好說句呼風喚雨都不過分,但偏偏新界太平紳士出身的議員,是所有議員裏身份地位最低的。因為,他們走上議員席位本身就是靠警隊支持,因為,他們還沒來得及構建影響力。

比起四大家族的華人議員相比。

遜太多。

司徒華在法律方面沒有漏洞,但對付這種人,講法律就是作繭自縛。

隨著傍晚水警在海中將屍體打撈出來,新界太平紳士,教協主席因涉嫌行賄被問話,撐不住社會壓力而跳海的事件傳遍港島。一時間,社會上眾說紛紜,新界鄉民情緒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