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征前的二月(第2/3頁)

“今年伐渤海,內務府需組織一批人手隨駕。”邵樹德說道:“營田署的人負責皇莊選址,虞候司挑選少年,織造署考察皮貨、藥材,航運署也不能落下。”

“陛下,可是要航運署去探查粟末水航道?”野利經臣問道。

“非也。”邵樹德解釋道:“打下渤海東京、南京後,你們和工部、將作監的人通力合作,建造船坊。”

“是。”野利經臣應道。

最近他也做了一番工作,了解了一下渤海國的航運歷史。

其實渤海的航海技術也不算差。他們多次自東京龍原府、率賓府南下,遠航日本,交流十分密切——後世日本博物館中,還藏有多件渤海國文物,都是兩國交流的佐證。

除了渤海官方外,渤海民間與日本也有交流。好的方面有,留下了文化、商業、宗教交流的佳話,壞的方面嘛,就是海盜滋擾了。

海盜主要是渤海國境內的二等民族黑水靺鞨。這些人航海技術還行,畢竟能跑到青州賣馬的,肯定不算差。船只之間的差別就很大了,厲害點的海盜坐木船,差勁的海盜坐獨木舟——一般是用樺樹皮、獸皮縫制,簡陋到極點,一個大浪就能打翻的那種。

商人、僧侶、海盜以及官方使團的主要出發地就在渤海的東京(琿春及以北)、率賓府(海參崴、雙城子一帶)。

野利經臣想了想,聖人大概是想在此修建船坊。

其實是個不錯的選擇。尤其是龍原府,乃渤海國東京,聽聞戶口十余萬,相對而言是個富庶的地方了,能夠撐得起一個大型港口。

在周圍轉了一圈之後,邵樹德便返回了臨朔宮。剛進交泰殿耍了一番,尚宮解氏來報:浿北土族悉數來京,願獻地歸降。

邵樹德大喜,問道:“解尚宮,漢時此地為何名?”

“大部為玄菟、樂浪二郡。”解氏答道。

“令中書擬旨,置樂州。此為國朝正州,具體屬縣他們商量著辦。”邵樹德下令道。

解氏輕聲應下。

女史拿來了筆墨紙硯,解氏當場書寫——她寫的是“中旨”,並不具備法律效力,必須到中書走一圈才能變成真正的聖旨。

其實問題不大。以邵樹德現在的威望,此事已是板上釘釘,不可更改。

“還有何事?一並報上來。趁著朕還在京城,抓緊辦理了。”邵樹德輕輕把玩著肉玩具,說道。

解氏眼尖,偷偷瞄了一眼,但見月理朵側臥在毯上,不著寸縷。

一道白線自上而下,消失在腿彎處,似已幹涸。

她突然有些心酸。

做了宮官,可真是上了大當。無法嫁人,連與男人多說話都不敢。但她也是女人,華麗的裙服之下,那具熟透了的身體也需要撫慰。可到頭來,還不如被擄來的契丹女子。

“陛下。”解氏穩了穩破大防的心神,道:“江州刺史周德威來報,楊吳似未死心,準備二度攻伐江西。撫州危全諷、信州危仔昌兄弟陰有異志,又對大夏不滿,與楊吳來往甚密,甚至勾連杭州錢镠。又有號‘江右豪傑’彭玕、盧光稠、盧光睦、譚全播等人,各自割據州郡,已歷二十余年。這些人名為鐘匡時下屬,實則自專一方,心思難測。”

“周德威還說了什麽?”邵樹德提高了聲音。

平時挺機靈一人,怎麽今日半天說不到點子上。

解氏心中一凜,連忙說道:“周將軍請陛下授予他便宜行事的全權。”

邵樹德的左手離開了玩具,拍了拍月理朵的肉臀,讓她挪開點地方,然後攤開地圖,仔細審視。

江西現在全是地方實力派。如果有外敵入侵,他們或許能短暫地團結起來,一致對外。如果沒有的話,內部可能就要互相鬥起來了。尤其是那個危全諷,其實當初與鐘傳競爭過江西權柄的,只不過沒成功罷了。此時定然賊心未死,或有異動。

“月理朵,你也聽了半天了,可有什麽見解?”邵樹德問道。

邵樹德都這麽問了,月理朵自然無法“裝死”。只見她支起嬌軀,露出無限美好的上半身,皺著眉頭看了看地圖後,道:“陛下可信任周德威?”

“談不上信任。”邵樹德說道:“但外系將領中,若說誰最不可能反,大概就是他了。”

“那麽可信任周部軍士?”月理朵又問道。

“周德威善撫軍。他的部屬,好像甚少反對他。”邵樹德說道:“朕明白你的意思,說到底還是信不信任周德威這個人。”

說到這裏,他沉吟了一下。

周德威手下只有八千人,他有那麽大的信心,一口氣掃平整個江西?可能嗎?

如果操作得不好,吃點敗仗,可能江州也丟了。

“妾聽聞陛下將天下武夫分為甲乙丙丁四等,對晉兵的評價還不錯。”月理朵說道:“周德威既然能籠絡軍士,那就放手任他施為好了。陛下掩有大半個天下,即便江州丟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