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回家的路上, 王三餅和光仔異常地殷勤,他們算是看出來了,什麽南哥北哥, 都不如眼前的廖哥。
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流水的“南哥”, 鐵打的廖斂……
桂歡算了算時間, 很快就要第二次嚴打了,第二次嚴打過後, 這些街上的混子就會消聲滅跡, 再沒有這個王, 那個哥了。
到了廖斂家, 桂歡才發現廖斂的手背破了點兒皮, 想來是打架的時候沒注意到,刮破了。
廖斂本人並不在意, 桂歡瞄了幾眼,頭頂“日行一善”閃閃發光, 晃得她眼睛疼。
“廖斂, 你家有沒有醫藥箱, 你手破了, 消下毒比較好。”
廖斂眨了眨眼:“我家沒有那個東西。”
桂歡:……忘了,老廖家人從不依靠先進的醫學,就靠祖傳秘方——唾沫星子。
她剛醒過來的時候和廖斂並不熟,廖斂不想塗藥, 她便沒有管,可現在兩人怎麽也算是“朋友”關系,桂歡暗忱了幾秒, 開口道:“你跟我來一下,我家有。”
無視掉廖斂緊皺的眉頭, 桂歡領他回了自己家,王三餅兩人則在廖斂家繼續寫作業。
桂歡:“你先去洗洗手,把灰洗掉。”
廖斂的洗手方式還是一如既往地別具一格,在水流下來回穿梭,就怕水流沾到他一星半點。
桂歡好奇道:“你家每個月不少水費吧?”
廖斂:“你怎麽知道?”
洗手都這麽費勁,就更別提洗澡了,想來廖斂在蓬頭下面也是左蹦右跳,如果想洗幹凈,得浪費不少自來水。
桂歡:“你為什麽討厭水?”
小時候被水淹過?
這個問題似乎對廖斂來說很難回答,他歪頭想了想,手就不動了,離水龍頭遠遠的。
桂歡:“……手別停,繼續涮。”
想了一會,廖斂道:“因為水會動,涼,抓不住,還有股味道。”
桂歡:“那浴缸裏蓄滿熱水就沒事了?”
廖斂皺了皺眉頭:“那樣腳底容易打滑。”
總而言之,他就是不喜歡水。但不代表他喜歡邋遢,相反,廖斂非常愛幹凈,閑著沒事就舔舔手心,順便抹把臉……為了維持衛生,他只能選擇忍受“水”這種東西。
雖然按天禧的話來說,等他再活個十幾年,就會習慣的,就像他爸媽,連冬泳都不在話下。
在桂歡聽來,就像有人恐高,有人恐海,天不怕地不怕的廖斂也有個毛病,恐水。
涮幹凈了手,桂歡帶廖斂回廳裏坐下,找出消毒水和大號創可貼。
她微微低頭,用棉棒仔細擦拭著廖斂的傷口,廖斂則專注地盯著她的側臉。
去奶奶家之前,桂歡又塗了一遍藥,把頭發往前梳,不仔細看的話,看不清側臉的紅腫,打眼一看就以為是曬紅了。
感覺到側臉一涼,桂歡的手倏地頓住,擡起眼簾,就見廖斂瞪大了眼睛,正在來回吐舌頭,嘗到了舌頭上苦味後,他鼻梁都皺了起來。
他不可思議地道:“你的臉怎麽是苦的?”
桂歡反應了幾秒:“你舔我臉了?”
廖斂點了點頭,嘴裏的苦味消散不去,他不住地吞口水來緩解,眉頭緊鎖,看起來很不舒服。
桂歡嘆了口氣,起身去給他倒了杯水:“漱漱口。”
廖斂接過就灌了一大口,端著水杯沖了出去,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伸著舌頭走了回來。
桂歡:“我臉上塗藥了,自然是苦的。”
廖斂心有余悸地舔了舔嘴唇,一臉認真道:“別塗了,這藥發苦,不好。”
……有不苦的藥嗎?當然也有,但大多數藥都是味苦。
桂歡:“你沒吃過感冒藥,去痛片?那些不都是苦的嗎?”
廖斂瞪圓了眼睛,他的內眼角有很明顯的內勾,外眼角向上挑,整體偏圓,每次瞪眼睛,都會泛著清澈的愚蠢。
“我為什麽要吃那種東西?”
桂歡:“……你先過來,我給你上藥。”
廖斂回來乖乖坐好,眼睛不住地往桂歡的臉上瞟,舌頭不停地舔著嘴唇,一副又想舔,又怕苦的模樣。
桂歡好奇道:“那你生病了也不吃藥?”
廖斂立馬搖頭:“不吃!”
“……那怎麽恢復?喝熱水?多睡覺?”
廖斂一臉平常地說道:“自然就好了。”
桂歡:……很好,很廖斂,完全的精神勝利法。
消毒水塗在傷口上會有刺痛感,桂歡放輕動作,打量了一下廖斂,他似乎一點不怕疼,還在用舌頭舔著嘴唇,眼睛隨意地看這看那,瞄到了桂歡的裙擺後,就不動了。
看了幾眼之後,廖斂伸出了手,摸了摸裙擺上面的小花。
貼好創可貼,桂歡道:“好了,記得別讓傷口沾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