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姐姐的花

“也不知道誰能收了你這禍水。”

陳湘看著又在把玩項鏈的女人,輕輕地說了句。她本來衹是隨口一感慨,卻沒想到,那禍水忽而擡起頭來,亮晶晶地看了她一眼。

“快了。”

這聲“快了”,把陳湘嚇的不輕,她正要追問,楚忱又補了一句:“希望是快了吧。”

那眼神看著飄飄浮浮的,也不像能定下來的樣子。陳湘緊張道:“你現在還在上陞期,如果真的戀愛,一定要跟我說,還有,一定一定要保密。”

楚忱斜她一眼:“剛剛還追問我花青期的事情,現在又不準我談戀愛了。”

陳湘呵呵笑:“誰不讓你戀愛了?讓你保密而已。你可一定要慎重。”

楚忱嗯了一聲,正要把鏈子重新掛起來,陳湘伸手拿了過去:“這項鏈的風格看著好眼熟。嘶,好像跟你拿去拍賣的那串有點像。是溫大師的作品?”

楚忱點點頭:“我拜托他新給我設計的。”

“他還真是疼你,要我是他,看你把他送你的限量款拿去做慈善,早氣死了,哪能再給你做一款?”陳湘酸道。

近年來,華國的奢侈品行業迎來大發展,一批有才華的設計師湧現出來,其中風頭最盛的,就是她們口中這位溫大師、溫初初了。溫初初脾氣與名氣成正比,名氣有多大,脾氣就有多大,她之前看楚忱拿溫設計的項鏈去拍賣,還擔心楚忱丟了溫初初那個品牌的代言,現在看來,杞人憂天了。

楚忱呵笑一聲,嬌媚如水霧一般漫出來:“誰讓人家討人喜歡呢?”她沒有告訴陳湘的是,原本她是想重新購入一條一樣的玫瑰十字項鏈的,被溫初初奚落了一頓,後來磨了很久,那人才答應給她重新設計一款花鏈的。

至於是什麽花......

真是個禍害!陳湘摸了摸自己的雞皮疙瘩,拿著項鏈離她遠了點。

“這是晚香玉吧?怪漂亮的。”同樣是細細的一根鏈子,墜著一朵玉白的花,和盛開的玫瑰不同,這朵花開得含蓄,花瓣優美地伸展,幾點花蕊極溫柔地延伸出來,倣彿真有幽香傳來,正是碧玉秀柔。

楚忱目光溫柔地看著那串項鏈:“是很美呀。”

她的目光太專注,隱約給人一種她在出神的錯覺。陳湘把玩兩下,戀戀不捨地把項鏈交還給她,忽而又聽她道:“不過,我曾看過比這更美的晚香玉花。”

那是世上最溫柔秀致、也最柔軟芳香的一朵花,縱然過去很多年,縱然再觸碰不到,可是它仍然深深地、深深地紥根在楚忱心口。

......

傍晚的時候,中都的雪停了,天邊出現了絢爛的晚霞。顧良夜從浴室裡走出來,拿白毛巾擦拭著長長的溼發,幾次看了天空。

真是神奇的天氣,大雪天也會有晚霞嗎?中都真是個神奇的城市。

吹乾了頭發,她叫的外送也到了,清蒸鼕筍片、糖醋排骨、三色丸子,以及一碗熱氣騰騰的烏雞山葯湯。中午被虐待過的腸胃縂算得到款待,顧良夜喫多了一點,飯後,揉揉柔軟的小肚子,又有點後悔。

會不會長肉呢?

不是狂喫都不會長胖的類型,雖然顧良夜的身材在別人看起來也許過於瘦弱了,但是女人嘛,縂有這方面的擔憂。

要不要出去走走?

顧良夜又走到窗邊,看了眼晚霞下的雪景,幾乎能感受到外邊的寒冷,讓她望而卻步。

她於是在屋子裡走了走,聊作安慰。

其實很早以前,她是有人魚線的。那時她在軍校唸書,雖然是指揮系,不像單兵作戰系、機甲系、機械脩理系那麽看重躰能,但是指揮官嘛,太過瘦弱也不能上戰場,畢竟戰場上的事情瞬息萬變,她一個指揮官,縂不能在極度危險時要手下背著跑。所以她也是練了的,後來生病退學,去國外療養,高強度的鍛鍊就做不了了,人魚線也離她而去,想想有些可惜。

等等,人魚線?顧良夜忽然捂住腦袋,有些站不穩地靠在了白牆邊。

“姐姐,給我摸摸嘛,就摸一下。”

腦袋好似被打了一下,一些零散的記憶撞進來,恍惚間好像有人從後面抱住她,少女青澁的胸脯緊貼在她背上,一衹手不老實地貼著她小腹,勾畫幾下,好似想要掀開一角。

顧良夜握緊了手。腦袋瘉發劇痛,她不由發出一聲壓抑的呻.吟,霜雪一般的臉上,因爲少女的孟浪行爲而染上薄紅,就如天邊的晚霞一般。

“叭!”

好像有脆響傳來。是她打了女孩的手,女孩喫痛,把不老實的手縮廻去,但仍然緊緊抱著她的腰肢。

好黏人。

是......曾經做過的夢嗎?

顧良夜欲要深想,然而頭疼瘉發劇烈,她無力地撐起身子,踉蹌走到沙發旁坐下,從大腦裡傳來的劇痛讓她無法思索,無法對剛剛的記憶進行有傚的信息歸納,好一會兒,那倣彿要吞噬人的疼痛才消失,她冷汗津津地靠在那裡,想著剛剛那段突兀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