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5章 集資年

來到南家的四合院,時間已經有點晚了,一家子圍坐在客廳的沙發裏,嗑著瓜子正聊著什麽,易瑾茹也在,顯然年夜飯早準備好了,就等著南易他們。

“爸、媽、哥、嫂子、若嬋,我們來晚了。”南易上前招呼一聲。

南無為緊隨其後,也上前招呼,“爺爺、奶奶、大伯、大媽、姐姐,我來晚了。”

“無為,讓奶奶好好看看。”易瑾茹上前,擁住南無為的肩膀一陣猛瞧,“又長大了,奶奶都快不認識了。”

易瑾茹對孫子挺稀罕,南鐵犁和聞人蘭月也符合要二胎的條件(一方系離婚且只有一孩,另一方未生育第一胎),但不知道什麽原因,聞人蘭月的肚子不見動靜,南易平時也沒聽南家提起過孩子的事。

趁著易瑾茹在這裏稀罕孫子,聞人蘭月把劉貞叫上,兩人上廚房去端菜。

南易來到南懷秋面前,嗖的一聲,兩沓錢塞進了對方的羽絨服兜裏,南懷秋感受到兜裏的沉澱,伸手一摸,臉上的驚喜一閃而逝,拿起錢往衣服內一塞。

南懷秋挺悲催的,老婆有錢,兒子、兒媳有錢,他自己的工資也不低,可平日裏雖說吃喝不愁,一般卻見不到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碼有三百五十幾天兜比臉還幹凈。

“若嬋,給你。”

南易又來到南若嬋身前,遞給她一個薄薄的紅包,裏頭只擱了兩張大團結,只是個意思。南若嬋有小南家飲服公司30%的股份,在分紅上,南易幹預過,錢能到南若嬋自己手裏,沒人幫她“保管”,她並不缺錢。

“謝謝叔叔。”

“不用謝,今年暑假你早點去美國,在哈佛邊上到處看看,挑一套你自己喜歡的房子,叔叔幫你買下來,暑假你再過去就住自己的房子,你想怎麽裝扮都可以。”

對南若嬋而言,既然一只腳已經踩進哈佛,那大學在哈佛念是最好的,本科時期可以繼續泡在合成有機化學實驗室當助理,研究生時期順理成章成為實驗室的研究員,不管是搞研究還是化學界人脈的建立都不會耽誤。

“嗯。”

菜上桌,年夜飯開始。

一邊吃,一家人一邊聊春晚,去年什麽節目好看,那個誰誰演的好,唱的好,又展望一下待會會看到誰,誰和誰的相聲,誰和誰的小品,誰又會唱歌。

這兩年的春晚,重娛樂輕政治,具體的節目沒法猜,但要猜誰會登台,那真一點不難,反正老百姓喜聞樂見的演員、歌手大概率會出現在春晚上。

主持人、相聲、小品、國家隊演唱,這幾個都不用猜,老面孔搭上幾副新面孔,換來換去,幾個老人肯定能見著。

通俗類歌曲,就看去年誰紅,誰名氣大就行了,南易腦子裏有幾個名字、幾首歌,都是通過春晚知道的,只是記不清楚具體是哪年的,不過知道他們、它們會出現在春晚,再結合去年的流行,他很快圈定了幾首等下可能會出現的人和歌曲。

前頭還在聊春晚,易瑾茹忽然又冷不丁的說道:“南易,你說我要不要把錢投到常城公司,利息好高。”

過去的1992年,既是地產年,也是集資年。

南巡之後,內地民間的投資熱情暴漲,人們對各種有新意的建設項目充滿熱情。

1992年,銀行貸款對私人企業已經張開了一道口子,但是還是比較保守,對看得見摸得著的抵押品,比如地皮、商品房,他們十分歡迎,很容易就能把錢貸出來,可要是拿著專利、高新技術之類的,銀行就不喜歡了,一毛錢都不會貸。

從銀行的角度來說,這不算錯,不管給銀行賦予再多的其他職能,它的本職還是盈利,它的骨子裏還是以盈利為目的的金融機構,技術這個東西真假難辨,哪怕是真的,到底能價值幾何也難以精確衡量。

再說,就算技術的價值再大和銀行的關系也不大,銀行賺取的只是貸款利息,是固定的,並不會因為技術的價值不同而不同。

正因為金融管制,貸款難,民間的各種集資行為就猶如雨後春筍般出現,非常活躍,利息也是水漲船高。

雖然早在1986年,溫市那邊的擡會(呈會)就暴過雷,涉及到的金額達12億之巨,鬧出的動靜挺大,不少會主和其家人都被弄的挺慘,不過風波來得快,去的也快,風平浪靜後,溫市那邊擡會還是接著搞,只不過不再如以前一般盲目,恢復了擡會本該有的色彩。

目前在沿海不少地方,民間拆借資金的年利息基本在16%—20%之間,這是比較正常的利息數字,除此之外也有不少不太正常的利息。

在京城有一家叫常城的公司,這個公司據傳有個新型電機的發明,屬於節能項目。能源緊張是這幾年的老調常談,用電緊張與三峽是去年的熱門話題,有著節能概念的新技術一直頗受青睞,比如前些年的“水變油”鬧劇,就是在能源緊張的大環境下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