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逼近源頭(第2/3頁)

在路上又有不少惡魔企圖從各個方向襲擊我們,有時候從街邊的店裏出來襲擊、有時候從天台上跳躍下來襲擊、有時候埋伏在轉角處襲擊……但是隊伍在我的護送之下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幸存者們看著我屠殺惡魔的場面,震驚之余,又像是在懷疑自己還沒有睡醒。

之前我對他們說自己打敗了惡魔術士,他們畢竟沒有親眼目睹,只看到我拿著鐵門“炫耀力量”,對我是畏懼居多。而如今,他們對我更多地帶上了尊敬的情緒。

我不可能不喜歡被人尊敬地注視。過去我總是說想做英雄想做英雄,用強大的力量拯救與守護他人,並且受到他們的尊敬,這不正是我向往的情景嗎?

然而在高興的同時,我也想到了另一件事,一件足以讓心頭的熱度變得冷卻的事。

他們,終究是會“遺忘”我的。

沒有高級覺察力的人注定會將與隱秘事件相關的信息無意識地拋棄在思維的角落裏。哪怕他們在蜃樓市見證了如此恐怖的災難,遇到了如此驚悚的怪物,等他們回歸到正常的世界之後,還是注定會把這些像是發生在異世界一樣的事情統統“遺忘”,連身帶心地回歸到正常的人生軌道裏去。

我十分清楚,他們也不是真正地遺忘了。如果有人在事後跟他們重新提起那些事情,他們就會像是回憶起小學和初中的同學一樣,想起那些自己在平時根本不去想的事情。但是在正常的世界裏,又有誰會跟他們提起那些事情呢?

未來的他們別說是感激我了,就連我這個人的臉都不會再次在他們的腦海裏上浮。

我真的有必要那麽費心費力,去在乎這些“忘恩負義”的人嗎?

就連我偶爾也會在心裏浮現出這種不合適的念頭。緊接著,我用力地將其按滅了。不過,即使是我這種出身於一般人,原本注定會以一般人的命運度過一生的人都這麽想,其他術士會怎麽想就更加不言自喻,天河市安全局對於一般人的態度也更加容易令人感同身受了。

別說是天河市安全局,就連律法陣營對於一般人也沒有多少感情,也不怎麽在乎一般人的性命。律法陣營對於世俗社會的重視,更多的是因為他們認知到世俗社會與隱秘世界其實是密不可分的,所以為了維護隱秘世界的秩序,他們會連世俗社會的秩序也捍衛。雖然列缺在柳城集體昏睡事件裏表現出了非常在乎一般人性命的心態,但是在律法陣營看來,列缺的心態也無疑是“天真”的。

我希望自己能夠像是列缺一樣,無論過去多久都不會變成為了能夠向別人自我標榜成熟和聰明,而將同情心棄如敝履的人。哪怕在別人看來這是天真的、愚蠢的,但是我所向往的英雄,有著比起所謂的成熟和聰明更加重要的東西。

在安全局廢址裏休整一會兒之後,我向幸存者們解釋了為什麽外界沒有救援蜃樓市,並且問起了蜃樓市災變時的經過。他們述說的內容與我一開始想象的一樣:一天午後,城市裏突然出現了詭異的霧氣,數不清的怪物隨著霧氣而來,屠殺了仍然在室外活動的人們。就連很多躲藏在室內的人們都被怪物抓出來吃掉,大街小巷裏充斥著化不開的血腥味,慘叫和哭泣在城市裏蔓延開來,又逐漸微弱,直至一片死寂。

“我記得霧氣是從東邊那裏以非常快的速度蔓延過來的,不會是那裏有什麽政府非公開的實驗室,出現了某種實驗事故吧?”有人好像是科幻恐怖電影看多了,這麽推測道。

“我們本來都在家裏和公司裏躲藏得好好地,卻沒想到突然出現了那些奇怪的人。他們有著稀奇古怪的力量,連那些怪物襲擊過來都應付得住,卻半點兒好事都不做,還把我們都抓走了。”有人這麽跟我說,“那些人到底是誰?他們好像以折磨其他人為樂,有時候會從我們裏面拉走幾個人,然後就能夠聽見門外傳來慘叫和求饒的聲音。有的人沒能夠回來,有的人回來之後卻說不出來自己經歷了什麽。我好像也被他們拉走過,但是根本沒有那種印象了。”

我沒有告訴他們真相,只是簡單地解釋了那些人都是惡魔術士,以及惡魔術士是什麽,然後問:“你們有聽見過他們之間的對話嗎?他們有沒有說過什麽奇怪的話?”

“奇怪的話……”有人回憶著,“對了,他們好像有反復地提過一個人,好像是叫……狂信徒?”

“對,就是叫這個。”另一個人確認道,“好像說是那個叫狂信徒的人背叛了他們。”

背叛?狂信徒應該是那些惡魔術士的上級才對,為什麽那些惡魔術士會把狂信徒當成叛徒?

我沉下心來思考。說起來,那些惡魔術士沒有離開迷霧這一點也很奇怪。如果迷霧是狂信徒和那些惡魔術士做的,那麽後者應該有辦法離開這裏才對,除非是有什麽正事要在這裏做。但是從錄像來看,那些惡魔術士僅僅是一門心思地折磨幸存者以打發時間而已。另外從剛才幸存者所說的“連那些怪物襲擊過來都應付得住”來判斷,惡魔也是會襲擊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