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征北將軍成名戰”

“咳咳,古祿格、杭高,你們兩個麾下的人馬怎生有些稀疏了?”

第二天一早,多爾袞起來以後渾身難受,發熱、畏寒、胸痛、咳血一起並發。

他自知時日無多,不由急忙下令上路。

然而,剛剛行軍了不久,老練的多爾袞就發現了情況不對。

“睿親王恕罪,咳咳,有幾個該死的奴才眼見營中有了死人,貪生怕死,竟然連夜逃了。”古祿格和杭高聞言連忙應道。

“咳咳咳,臣等本來打算派人去追索,又怕誤了睿親王大事,只得作罷!”

“罷了,趕快走吧!”多爾袞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他未必不知這兩人心思,奈何如今自己身體愈發難受,也顧不了許多了。

一個無法顧及,另外兩個故意趁機“放毒”。

如今又行了一日,等到當晚駐紮在烏蘭木倫河河畔的時候,蒙古兩固山竟然“損失”了近一半人馬。

只是如今的多爾袞已經呼吸困難,幾欲昏厥,哪裏還有閑心管他?

“咳咳咳……古祿格、杭高,本王這一次恐怕不成了。”多爾袞虛弱的把二人喊到跟前道。

“自本王記事以來,我‘大清’,咳咳咳,無日不戰,無日不攻,咳咳,方有今日之盛。”

“如今我既歸天,吾所恨者有三,咳咳……”

“一不能親眼目睹‘順賊’之死,咳咳,二不能親眼目睹‘順賊’,咳咳,之敗,三不能親眼目睹我‘大清’坐擁錦繡,咳咳,江山。”

“嗚呼,既生瑜何生亮,我死不,咳咳,瞑目矣。”

“惟願兩位能夠誠心輔助聖上,咳咳,明天一早便折而向南進入神木境內。”

“或殺,或降,咳咳,悉聽尊便,務必把疫毒投與‘順賊’境內,咳咳咳……方不負本王一片苦心。”

“爾等心中所慮,本王早已知之矣。咳咳,我早已經書信一封,遣使者奉與聖上,求他賜下恩典,讓歸化土默特部世居肥沃的土默川,決不許他人染指,咳咳咳……”

“睿親王……咳咳!”兩人見狀不由痛苦不已,連忙表忠心道,“但凡……咳咳,我倆有一口氣……咳咳,我們爬也要爬到‘順賊’境內……”

多爾袞聽到這裏,這才放下心來。

等到兩人賭咒發誓,言辭真切,那多爾袞才讓兩人離去。

那兩人一走,他身邊的奴才早忍不住哭訴道:“殿下,咳咳,殿下你素來積德行善,何以至此耶!”

“咳咳……可能是上輩子……咳咳,上輩子惡事做多了吧!”多爾袞痛苦的閉上眼睛道。

他當然不相信什麽善惡有報,莫說上輩子如何,這輩子也沒有做過什麽善事,哪裏有德可積?

如今他就快要死了,莫名地想起來因果報應這個詞來。

崇禎七年,自己意氣風發,帶領大軍討伐插漢兒部虎敦兔汗。

結果,那虎敦兔憨兵敗遁走,最終病死於大草灘。

他的大福晉娜木鐘被“順賊”收入囊中,二福晉斯琴圖下嫁他屬下寨桑祁他特車爾貝為妻。

三福晉蘇泰太後,被“陛下”賜與了濟爾哈朗,四福晉巴特瑪·璪奇被“陛下”封為東衍慶宮淑妃。

五福晉蘇巴海受到了“陛下”的熱情招待,六福晉烏雲娜為人所擄,不知所蹤。

七福晉俄爾哲圖改嫁“死鬼”饒余貝勒阿巴泰;八福晉苔絲娜改嫁肅親王豪格。

真真是樹倒猢猻散,妻子、部落被別人瓜分個一幹二凈。

若是今日自己死在了這裏,恐怕自己那些福晉和牛錄,也會被“陛下”和其他貝勒如同餓狼一般撲上來,“撕咬”個一幹二凈吧?

值嗎?

他不知道!

草原上就是這個規則,不是我吃你,就是你吃我,蓋莫例外!

“咳咳……咳咳咳……咳……”

他時而昏迷,時而清晰,腦門熱的燙人,而身子卻如同三九天沒穿棉衣一般,都若秕糠。

一代梟雄睿親王多爾袞,就這樣咳嗽了半夜,咳得都快要把肺咳出來了。

一直咳到深夜,聲音漸漸弱了下去,等地第二天一早,病情愈發嚴重的古祿格和杭高打開帳篷一看,只見他全身黑紫,早已經一命嗚呼。

“睿親王,咳咳咳……我的睿親王呐!”兩人不由嗷嗷大哭了起來。

兩人哭了半晌,這才在多爾袞的家奴催促下,將他埋葬了起來。

如此諸事已畢,那奴才就催促著讓古祿格、杭高上路,那兩人哪裏肯?

原來這兩人私下裏早有計較:“雖說咱們染了這惡疾九死一生,尚有一線生機。我等若是聽從這賊鳥廝所言,入了‘順賊’境內,恐怕只能任由人捏扁搓圓。”

“既然如此,我等何不先將養一段時間,萬一好轉再作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