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戰局突變

崇禎八年五月五日,這一天正是端午節,亦是祭祀楚國忠臣屈原的日子。

然而,就在這樣子的日子裏,張順收到兩地背叛者的消息。

“怎麽了,舜王殿下?”幕僚長洪承疇看著張順的臉上罕見的出現陰晴不定的表情,他不由奇怪的問道。

“你看看吧!”張順面無表情把手中的書信遞給洪承疇。

“汜水大捷?”洪承疇拿起書信一看,不由大喜道,“此乃天大的好事兒,舜王為何悶悶不樂?”

“你仔細看下去!”張順冷冷道。

“哦?官兵傅宗龍殘部張先壁、黃朝宣不堪昌平總兵官左良玉欺壓,憤而投靠我軍。”洪承疇看著看著不由讀出聲來。

“雙方約定等官兵大舉攻城之時,放開左翼,以供義軍破敵。”

“五月初二,左良玉果然不耐張先壁、黃朝宣等人,親自率眾前出,督諸將猛攻汜水關。”

“雙方苦戰兩日,官兵不得寸進。臣遂率騎兵埋伏在南山之中,使趙鯉子、韓霖守城。”

“待官兵連連受挫,士卒疲憊、氣餒,臣遂縱騎兵踐踏。”

“那張先壁、黃朝宣果然如約而潰,臣趁機殺入,復破原河南巡撫玄默殘部。”

“殘兵潰卒遂沖亂左良玉中軍,官兵大亂,臣一直追殺到鄭州城下,方才回營。”

“玄默殘部偏將陳治邦、馬良文兩人走投無路,亦投降義軍。”

“至此,斬首官兵二百三十一級,俘獲四百五十七人,受降將領四人,士卒三千四百余人,遂解汜水之圍!”

讀到此處,洪承疇不由高聲道了一聲:“好,好個曹變蛟!”

“下面還有一封信!”張順毫無波瀾的繼續道。

“舜王在上,茲有汝州主將李信拜上。”

“自禹州一別以後,臣無日莫不不盡心盡力,生怕有負舜王重托。”

“而自張將軍東征以後,臣又身負汝州、禹州、許州、葉縣等地守禦之責,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未嘗有一日能安睡也!”

“不意數十日前,駐守在汝寧的睢陳總兵駱舉、徐州副總兵馬爌及太監盧九德三人率九千兵馬圍困葉縣。”

“夫葉縣者,義軍南下之要道,官兵北上之門戶也。臣不敢怠慢,忙令滯留在臨穎的蔣禾率領麾下人馬前去救援。”

“不意蔣禾未至,葉縣已經陷落,原甘肅總兵柴時華已降盧九德。”

“萬般無奈之下,臣遂棄禹州、許州等地,命蔣禾駐紮襄城,謹防其北上,自駐寶豐,以阻其西進,暫且穩住當前局勢。”

“只是如此一來,駐守在密縣的李際遇便勢單力薄,又被官兵繞道偷襲登封之虞,臣遂又命其退守登封。”

“只是如此一來,義軍所棄城池四五座,年初舜王所獲盡棄矣!”

“臣實死罪,一不能查柴時華狡詐反復,以至於牽一發而動全身。”

“二不能解決當前危機,遂令南陽蕭將軍陷入孤立無援之境,令東征張將軍退路斷絕,身陷死地……”

讀著讀著,洪承疇冷汗就下來了。

有句話叫作“千裏之堤潰於蟻穴”,舜王這一次部署雖然嚴謹精細,奈何義軍兵力不足。

如今稍有意外,則大事毀於一旦矣!

“舜王,事急矣,還請您讓我快馬加鞭前往歸化城。若是憑借老臣三寸不爛之舌說得多爾袞南下,鹿死誰手,猶未可知矣!”洪承疇不由連忙跪下來,慷慨激昂的諫言道。

“慌什麽?事情還沒有到最壞一步,如今汝州以東盡棄之,又有何妨?”張順聞言冷靜道。

“蕭擒虎,本王信得過他。哪怕他戰至一兵一卒,也斷然不會丟了南陽城。”

“如今斷絕後路又如何?南陽城中有程賈運來的米糧五十萬石,豈能輕易陷落?”

“至於汝州,一會兒你替我草擬一份命令,讓滯留在汝州的陳金鬥和魏英之盡快,修葺城池,編練丁壯,募集糧草,以備非常!”

“若是事有不諧,則令李信等人退守汝州,以待時機!”

洪承疇見張順情緒穩定,命令有條不紊,內心稍安。

洪承疇這才摸了摸頭上的冷汗,唱了個喏,這才問道:“舜王殿下,有道是忠言逆耳,如今義軍形勢險峻,臣不得不說句不該說的話。”

“這南陽、汝州姑且暫時守住了,但也搖搖欲墜,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如今義軍左右不能相顧,南北不能相救,而兵少力弱、糧少財弱,若是再不及時想辦法,恐怕崩潰之日不遠矣!”

洪承疇說的對嗎?非常對!

官兵這一次戰略上雖然搞了一次奇襲,其實戰術上卻穩紮穩打。

以至於每一處兵馬都遠超義軍,導致義軍處處挨打,處處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