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新任巡撫傅宗龍

當天晚上義軍在寶豐過了夜,而李信終於連夜趕路,趕到了寶豐縣城內。

張順打著哈欠起了床,倒也沒有怪罪與他,只是說道:“外出征伐,倒也情有可原,原本也不須見我。只是義軍不過攻打一個縣城罷了,為何耽擱了這許多日子?”

李信聞言不由連忙應道:“非是巖有異心,故意拖延。實乃郟縣城大人多,急切之間不能下。又有左良玉之徒率精兵屯於禹州,覷視左右,義軍不敢盡全力攻城之故也!”

“什麽?”張順聞言大吃一驚,“左良玉何以至此也?”

左良玉雖然被張順收拾了幾次,還給他起了一個“右頑石”的侮辱性外號。

但是,張順也不得不承認此人終究有幾分本事。即便是張順,若是一個不小心,也可能被他咬上一口。

不過,自從義軍進入到河南境內以後,雙方就沒有再交過手,張順早已經忘了此人。

可他萬萬沒想到在關鍵時刻,這廝又突然冒了出來。

牛金星反應很快,不由叫道:“將軍,此事非同尋常!”

“雖然那五省總督洪成疇新敗,奈何傷亡多是秦兵。其余客兵、豫兵實力猶在,只是群龍無首罷了。”

“而今左良玉突然出現,要麽是朝廷援軍趕到,要麽是新任河南巡撫趕到,重新整頓了兵馬。”

“雖然彼輩不足為慮,卻也不得不防他們耽擱了將軍的大事!”

其實張順也有類似擔憂,如果新任河南巡撫果然已經到任,整頓兵馬,“收復失地”。

那麽自己要麽就面臨著放棄原定奪取南陽的計劃,回防河南府;要麽就會被從開封府出發的官兵襲擊,面臨前後夾擊的窘境。

想到此處,張順不由詢問道:“不知牛先生如何看待此事?”

牛金星顯然也沒預料到有如此變故,頓時也吃了一驚。

好在他也迅速冷靜了下來,思量了片刻應道:“兵法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今我既不知義軍狀況如何,又不知官兵如何,不敢擅自獻策,以免誤了將軍的大事!”

張順一聽,這話倒也是實事求是。他連忙讓李信將義軍東面的布置和牛金星說了,讓他出出主意。

牛金星思索了許久,這才緩緩道:“按理說,新任巡撫不當如此迅速趕到,其中別有變故,也未為可知。”

“將軍若是膽大一些,可以留守部分兵力在郟縣和葉縣,互為犄角,防止官兵斷義軍後路。其余人馬繼續南征,迅速拿下南陽府,再調轉兵力,北上征討鄭汴之地。”

“不妥,不妥,此計太過冒險,稍有不甚便是萬劫不復的局面。”張順聞言搖了搖頭道。

“或者,將軍何不揮師北上,先下手為強,奪了襄城,覷視許州、禹州。若是官兵退卻,我等繼續南征便是。若是官兵與我家僵持,可使義軍出汜水、登封,擾亂豫東,由不得新任河南巡撫與我相持。”

“這……”張順遲疑了一下,不到萬不得已,他暫時還沒有改變原本戰略計劃的打算。

牛金星見張順面帶遲疑之色,知道他猶不滿意自己的計策,便繼續獻計道:“若是穩妥起見,將軍何不趁夜奪取葉縣,再視其虛實而動?”

“若是新任河南巡撫未到,此事純屬意外,義軍繼續按計劃行事便是;若是官兵之中果然有了變故,將軍亦可迅速調動登封、郟縣的兵馬前來,再與官兵周旋不遲!”

“好,就以此辦理!”張順最終決斷道。

僅以此事而言,他心中卻不由對牛金星有了新的看法,沒想到此人確實是個深通兵法之人,自己倒是撿到寶了。

隨即張順命令張三百率眾駐守寶豐縣城,而自己卻帶著剩余人馬前去奪取了葉縣城。

而此時賀錦剛剛帶領騎兵,奪取了昆陽關。而葉縣地界除了昆陽關有一二百弓手以外,城內守軍不過是知縣倉促征發的幾百丁壯罷了,哪裏抵擋的住義軍的進攻?

等到蔣禾率眾爬上城頭,這些人便一哄而散了,義軍便輕取了葉縣縣城。

直到此時,夜色剛剛才過半。張順這才強忍著困意,安排了守城警戒之事,然後才心情焦慮的躺了下來。

剛開始,他還翻來覆去睡不著,搞得高桂英都抱怨不已。

好容易才剛闔上眼,王錦衣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大總統,有緊急軍情!”

張順腦袋都要炸了,他揉了揉太陽穴,冷冷的回了一個字:“說!”

王錦衣聽他有些起床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只得老老實實匯報道:“賀錦派人來報,昆陽關外出現官兵夜不收身影,很可能有九邊精銳到此!”

“知道了!你先去請牛先生,我穿上衣服就起來。”事已至此,好像事情已經開始向不好的方向發展,自己得小心應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