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23333

焦順趕奔東府的同時,那壽宴也終於到了尾聲。

眾人面上不顯,回到家中卻難免議論午間種種。

且不提旁人。

卻說賈迎春和邢岫煙這對表姐妹回到家中,邢岫煙的情緒還好些,迎春卻是躲進裏間垂淚不已,任憑司棋和繡橘如何勸說,甚至拿出《太上感應經》也不濟事。

司棋那火烈脾氣,那受得了這般夾纏不清?

想到白日裏的情景,當下一咬牙尋至西間邢岫煙屋裏,夾槍帶棒的逼問究竟。

可無論司棋怎麽逼問,邢岫煙卻是咬死了不肯說出實情。

她先前之所以把這事兒告知賈迎春,一是不忍她被瞞在鼓裏,二來也是希望賈迎春能把消息傳給焦順,但卻絕沒有廣而告之的想法。

否則這事兒若傳到姑母耳中,只怕……

“邢姑娘、邢姑娘!”

正想到這裏,外面突然就有人呼喚,邢岫煙出門一瞧,卻正是邢氏差人來請。

邢岫煙臉上登時就少了血色,還以為是東窗事發了。

結果到了東跨院裏,被邢氏揪住劈頭蓋臉罵了幾句,才發現不過是遷怒而已。

除此之外……

“自今兒起,你給我離那焦順遠遠的,萬不能再跟他有任何來往!”邢氏咬牙切齒道:“先前我被這背主刁奴給騙了,如今才發現這廝不是個好東西!”

明明是意圖坑人被反擊了,虧她還好意思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如果放在以前,聽到這番說辭邢岫煙說不得還會暗自慶幸,可現如今卻知道姑母這番話,不過是因為賈赦想把自己作價‘賣’到商賈家中。

這凡事就怕比較。

有了焦順這個參照物,肯花大價錢攀附賈赦的商賈之子,就顯得上不得台面。

何況若是成器的年輕才俊,也無需這般攀附,需要花銀子走門路的,多半是些……

想到這裏,邢岫煙心下自然抵觸,卻又不敢在明面上表露出來,只好先模棱兩可的應了。

正琢磨著究竟該如何脫身,卻忽聽管事過來稟報,說是忠順王家的下人求見大老爺,聞聽大老爺在佛堂裏閉關,丟下一封書信就走了。

聽是忠順王差人前來,邢氏自然不敢怠慢,忙命人取了來,連同晚上的飯菜親自送去了佛堂裏。

進了佛堂,就見一地的墨跡、白紙,幾個婆子正苦著臉擦拭,賈赦卻是四腳朝天躺在佛像前,一只腳甚至翹到了蓮台上,不住撩撥觀音菩薩的小腿。

“大太太。”

為首的婆子見邢氏來送飯,忙起身招呼眾人回避,同時向邢氏交代道:“老太太有吩咐,探視不能超過一刻鐘,到了時辰老奴自會來知會您。”

說著就準備離開。

不過走出兩步又想起了什麽,回頭悄聲道:“對了,老太太還交代了,如果抄寫誦念不足,便百日之後也不能離開此處,太太還是勸一勸,讓大老爺好歹寫一寫、念一念吧。”

邢氏滿口應了,等婆子們都離開之後,這才裊裊到了近前,把那食盒放在了書桌上。

蹭~

還不等邢氏開口,賈赦就竄將起來,張牙舞爪的罵道:“好個蠢婦,才剛告訴你,你就在人前露了底,老爺我冥思苦想出來的好法子,全都讓你這蠢婦給毀了!”

說著,扯住邢氏半邊衣領,掄起拳頭就要往那狐兒媚的臉上搗去。

邢氏急忙以手掩面,嘴裏慌急道:“老爺饒命、老爺饒命,這事兒和我無關啊!我剛和璉兒媳婦起了個頭,老太太就召集一家子過去,哪裏就來得及泄底?!”

“嗯?”

賈赦拳頭一緩,狐疑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不是你,又會是誰走漏了風聲?你這蠢婦莫不是想哄我?!”

說著,又狠狠一扯邢氏的衣領,撕出半邊白膩。

“我怎麽敢欺瞞老爺?!定是、定是……”

邢氏下意識想要推脫,可想起這事兒只有自己和賈赦知道,若要推諉豈不是只能往賈赦身上推?

當下忙訕訕的住了口。

賈赦盯著她看了一會,也覺著她不會有膽子欺瞞自己,於是惡狠狠將她丟開,沒好氣的道:“以後要查出是你泄了底,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說著,大馬金刀的往書案前坐了,不耐煩的把桌上殘存的文房四寶,一股腦都掃到了地上,呵斥道:“愣著幹嘛,還不趕緊給爺布菜!”

邢氏如蒙大赦,忙打開食盒往外擺放,同時嘴裏小心翼翼的道:“老爺千萬消消氣,莫氣壞了身子——再有,那佛經您好歹抄……”

“抄什麽抄?!”

賈赦不耐煩的吩咐道:“你找人按照老爺我的筆跡,抄錄一百份每天送來就是!”

邢氏忙不叠答應了,隨即忽然想起了正事,忙摸出那封書信送到了賈赦手上:“老爺,這是忠順王剛剛差人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