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九章 不能低頭的頡利

頡利聞言,快速的往東南看去,就看到一朵黑雲壓著地平線,洶湧澎湃的湧了過來,擋在他們面前的所有突厥兵馬均不是一合之敵。

哥舒部的勇士們組成的盾陣被輕而易舉的沖的七零八落,阿史那部的勇士剛迎上去就被殺的潰不成軍。

可以說,但凡是對上這朵黑雲的突厥勇士,沒有一個對這朵黑雲形成阻礙的,反倒成了這朵黑雲中激起的雲花。

也就是頡利不懂得什麽叫做梗,也不懂得玩梗,不然高低也得來一句‘玄甲軍恐怖如斯’!

“怎,怎麽這麽快就殺來了?!”

圓滾滾的哥舒翰磕磕巴巴、慌慌張張、顫顫驚驚、驚驚恐恐的問,雙腿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開始打顫了。

擋在牧馬川東南方的哥舒部勇士雖然不多,可也有一萬之數,守在牧馬川邊上的頡利的本部兵馬也不多,但也有一萬兩千之數。

近兩萬二的勇士,愣是沒對這支唐軍形成任何阻礙,可見這支唐軍到底有多強。

“父、父罕,現在該怎麽辦?”

涉谷驚恐之余,磕磕巴巴的問頡利。

頡利一張臉早就陰成了鍋底色,眼中的怒火在噌噌噌往上冒,似乎能焚滅一切。

他憤怒又低沉的喝斥了涉谷一句,“慌什麽,不是還沒殺到本汗帳前嗎?讓徒舍帶人去阻攔,你去召集其他部族的兵馬,我們一起誅滅這支唐軍。”

“可、可是……”

涉谷看著頡利那飽含怒意的眼神,嚇的都快說不出話了。

關鍵時候,徒舍幫他說了一句,“已經來不及了,唐人的騎兵已經行成的沖勢,從牧馬川外圍到此處恐怕只需要半炷香時間。

我們即便是現在集結兵馬去阻攔,也很難制約他們沖鋒的勢頭。

等到我們集結齊所有兵馬的時候,唐人恐怕已經掠過了此處。

所以以我之見,我們應該離開此地,避開唐人此次沖鋒的鋒芒,等唐人和其麾下的戰馬精疲力竭的時候,我們在反戈一擊,屆時一定能將他們盡數剿滅。”

哥舒翰一個勁的在一旁點頭。

他覺得徒舍說的非常有道理。

眼下唐人的騎兵已經行成了沖勢,他們迎頭撞上去,只會損兵折將,所以還是別跟唐人硬碰硬的好。

應該避其鋒芒,再圖反戈之事。

頡利聽到徒舍的話,先是惡狠狠的瞪了哥舒翰一眼,然後兇神惡煞的對徒舍道:“徒舍,你是不是怕死了?還是說你和思摩、蘇尼失那些叛徒一樣,生出了背叛之心?”

哥舒翰被頡利瞪的直縮頭,徒舍聽到頡利這話,先是一愣,然後錯愕的看著頡利。

大家都是常年在馬背上討生活的人,很清楚馬匹一旦行成的沖勢,是不可阻擋的。

即便是前面有絆馬索、絆馬坑、樹樁等一系列能阻擋戰馬前進的障礙物,也很難將戰馬沖鋒的勢頭殺下去,更難阻止戰馬繼續沖鋒。

所以沖鋒起來的戰馬,是一往無前的,哪怕千面是萬丈深淵,它們也會一往無前的沖鋒。

馬背上的騎士也是這樣。

在沒有做足充分的準備的情況下,對上了這種情況,要麽就組織更多的戰馬去對沖,要麽就避其鋒芒。

這在草原上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如今頡利居然要違背這種事情,讓他率領著兵馬去阻攔。

這不是讓他帶著他本部的兵馬去送嗎?

還有……

“思摩叔父什麽時候背叛了我突厥,為何我沒收到半點風聲?”

徒舍忍不住疑問。

自從頡利將征討大唐戰敗的一切罪責全推到了突利頭上,並且逼的蘇尼失自立以後。

突厥上下所有有身份的人就不怎麽相信頡利了話了。

他也是如此。

他現在懷疑,頡利是不是盯上了思摩手裏的兵馬,想借機給思摩扣一頂大帽子,吞並思摩手裏的兵馬。

頡利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憤怒的道:“思摩如果沒有背叛本汗,唐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你不會以為施火拔部和阿跌部能被那麽輕易的擊敗吧?”

徒舍張了張嘴,不知道說啥好了。

誠如頡利所言,施火拔部和阿跌部都不是那麽容易被擊敗的。

而唐人擊敗不了施火拔部和阿跌部,就不會一北一南,出現在這裏。

畢竟,唐人此次動用的兵馬數量已經超過了四千。

這麽多人馬在突厥內部行軍,不可能一點兒風聲也不走漏。

可唐人如今卻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這裏,那就說明突厥內部出現了叛徒,幫唐人瞞過了施火拔部和阿跌部的耳目。

而整個突厥,目前為止,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頡利本人,以及在阿史那部族中輩分最高的蘇尼失,以及在突厥有著相當大聲望的思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