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唐突之戰(三十九)(第2/3頁)
他背後的那些將士們,像是下餃子一樣的一個又一個的栽下了馬背。
蘇定方一邊上千扶助羅士信的同時,一邊沖麾下的人高喊,“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幫兄弟們卸甲,埋鍋造飯,再將軍中的大夫們全叫過來。
從突厥人手裏搶的那種治凍瘡的油,全給兄弟們用上!”
十二月的北方是寒冷的,尤其是臨近突厥的地方,更為寒冷。
平日裏什麽都不做,僅僅是多在屋外晃蕩幾圈都有被凍傷的可能,更別說冒著冷風,在河邊奔馳三天三夜了。
相比起其他地方,河邊的冷風格外的陰冷,造成凍傷的幾率更大。
蘇定方已經看到了羅士信,以及羅士信麾下一眾兄弟中有不少人凍傷了。
相比起那些將士,羅士信的凍傷明顯更嚴重,因為他將屬於自己的大氅送給一個年齡不大的將士了。
在蘇定方將羅士信從馬背上抱下來的時候,羅士信已經睡過去了。
在幫羅士信塗上了治凍瘡的油,以及裹上厚厚的大氅以後,蘇定方才開始分派兵馬去馳援各方。
對於突厥人將兵馬散開,將戰線從吐延水拉到清澗,他跟殷開山和羅士信有著完全不同的看法和見解。
在殷開山、羅士信眼裏,突厥人這是一種發揮自己兵力優勢的行為,在突厥人自己眼裏,也是這麽認為的。
可在他看來,這完全就是一種送人頭上門的行為。
突厥人眼下兵力雄厚,將兵馬散開,拉長戰線,是能充分的發揮兵力雄厚的優勢,可同樣的,突厥人也給了他們逐個擊破,分批絞殺的機會。
他們根本沒必要一味的固守,他們完全可以在防線上打開幾道對他們有利的缺口,放突厥人進來,然後再沿途上設伏,一批一批的把突厥人當豬殺。
一直殺到突厥人不敢再隨意的越過防線,一直殺到突厥人不得不重新將兵力集中在一起,在吐延水的某一個地方跟他們展開正面的廝殺。
所以,蘇定方在分派兵力的時候,只分派了一部分兵馬去馳援各個渡口,各個要道,然後將剩下的兵馬留在了身邊。
同時,又給殷開山去了一份文書,讓殷開山放開城平、綏德渡、延川口,分批放突厥人進來。
無論是城平,還是綏德渡和延川口,都是有利於大唐兵馬設伏的地方。
所以只要突厥人敢進來,蘇定方就有信心能全殲他們。
猶豫城平、綏德渡、延川口分別在三個不同的地方,幾乎就在綏州境內的吐延水和清澗的上中下三個點上。
所以蘇定方沒敢照顧羅士信太久,在羅士信還沒睡醒,還沒養好精神的時候,就已經率軍離開了,只留下了數百人照顧羅士信等一眾人,並且將在綏德渡設伏的重任交給了羅士信。
羅士信醒了以後,蘇定方已經走遠了。
羅士信在帶著兄弟們簡單的吃了一餐飯以後,馬不停蹄的趕往了綏德渡。
同行的還有蘇定方留下的數百將士。
對於蘇定方制定的新的防守的謀略,他根本沒有懷疑,也沒有追著刨根問底,而是選擇了第一時間去執行。
他跟蘇定方在一起共事已經一年多了,已經相處出了一些默契,對於蘇定方在兵法謀略一道的造詣相當佩服。
所以蘇定方制定的謀略,他不會懷疑。
他很清楚,他不是一個靠腦袋吃飯的人,所以他知道蘇定方制定的謀略,一定比他高明,所以他也沒理由懷疑。
但是,有人不這麽想。
這個人就是殷開山。
在殷開山拿到蘇定方的‘命令’的時候,整個人是懵逼的,錯愕的,不知所措的。
論官爵,他跟蘇定方平級,論封戶,他還比蘇定方多。
並且兩個人也沒有什麽上下級的關系,更沒有從屬的關系。
在河北道的時候,他是隱姓埋名的叛軍首領,一切都由李元吉暗中操控,所以他不得不聽從蘇定方這個李元吉麾下的犬馬。
可如今他已經離開河北道了,並且恢復了他大唐國公的身份,跟李神符一起統領著綏州的兵馬。
跟蘇定方已經沒什麽太大的關系了,蘇定方已經沒辦法攜李元吉之威來號令他了,可蘇定方居然還給他下‘命令’。
這讓他很憤怒,心裏很不痛快。
“嘭!”
殷開山憤怒的拍響了軍帳裏的案幾,破口大罵道:“姓蘇的欺人太甚!”
一眾守在軍帳外的校尉聽到主將發怒了,趕忙沖進了軍帳。
“將軍?”
“將什麽將,軍什麽軍,有被人騎在頭上的將軍嗎?!”
殷開山再次拍著案幾破口大罵。
一眾校尉一臉茫然。
殷開山瞪起眼道:“還楞著做什麽,還不去放開城平口,在城平口後設伏,等待突厥人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