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父慈子孝”

可笑!

李元吉理都沒有再理魏徵,邁步就往石階上走去。

魏徵還有話要說,卻被竇軌給阻止了,“人家已經懶得搭理你了,你還要自討沒趣?你沒看出來他根本不會幫我們嗎?”

“那還不是因為你竇氏……”

馮立小聲的插了一句嘴。

竇軌那黑白參半的眉頭一下子就立起來了,吹胡子瞪眼的沖著馮立厲喝道:“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

馮立也不知道是這些日子在竇軌手底下伏低做小積攢了很多怨氣,還是覺得李建成真要涼了,大家要樹倒猢猻散了,突然硬氣了起來,仰起頭盯著竇軌低喝道:“我說,要不是你們竇氏貪財,非要幫著趙州李氏跟他作對,把人得罪死了,以他的性格,也不會不幫殿下。”

竇軌義憤填膺,他沒料到一向在他面前跟條狗似的的馮立,居然突然硬氣起來了,還將李元吉不幫李建成的事情怪罪到了他頭上。

他當即就要反唇相譏,並且準備厲聲懼色的教訓馮力一頓。

只是話還沒說出口,就感受到了周遭的其他人定定的盯著他。

一瞬間,他明白了。

不止馮立一個人這麽想,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有類似的想法。

如果僅僅是馮立一個人這麽想,他還能憑借著自身的身份和資歷壓下去,喝斥一番,然後在事後好好的教訓馮立一頓,讓馮立知道知道什麽叫做竇氏家主的威嚴。

可如果東宮的同僚都這麽想,那他就沒辦法憑借著自身的身份和資歷壓下去了。

雖說在東宮的同僚當中,沒有一個人的身份和地位能比得上他,但能到東宮充任屬官的,一個個底蘊都不俗,全部加起來對付他的話,他身份和地位即便是再高,也扛不住。

當即,他惡狠狠的瞪了馮立一眼,向其他同僚冷冷的道:“你們別忘了,他跟殿下的關系本來就不好,殿下此前還聲討過他。

他不願意幫殿下,也在情理之中。

不是我竇氏的錯。”

馮立哼了一聲,不依不饒的道:“殿下是什麽時候跟他交惡的?還不是在你竇氏跟他交惡之後?”

竇軌猛然瞪大了眼睛,要站起身。

裴矩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冷喝道:“夠了!你們還嫌現在不夠亂嗎?”

說著,裴矩望了望甘露殿殿內,又冷聲道:“殿下如今在裏面遭遇著怎樣的危險,我們誰也不知道,殿下如今是否完好無損,我們更不知道。

你們不想著如何為殿下解圍,如何讓殿下盡快逃脫危局,反倒在這裏窩裏鬥,像什麽樣子?”

鄭善果苦著臉道:“裴公,不是我們不想著為殿下解圍,也不是我們不想著讓殿下盡快逃脫危危局。

實在是我們有心無力啊。”

其他人或前或後,跟著一起點頭。

李建成此次遭遇的麻煩,不僅難以啟齒,也難以應對。

因為他觸怒的是大唐權柄最高的李淵。

他所犯的事情,也觸及到了李淵的底線,甚至也觸及到了道德的底線。

李淵要如何處置李建成,根本不是外人能夠插得上手的。

沒看到太極宮已經被李淵的親兵給封了嗎?

現在在這座宮殿裏,李淵可以一言決斷所有人的生死。

所以李淵會如何處置李建成,全在李淵的一念之間,旁人即便是再怎麽努力,只要李淵不動搖,也無濟於事。

“我們現在別說幫助殿下了,就連進甘露殿幫殿下說一句好話,也做不到。”

魏徵長籲短嘆的說著。

左右屯衛的大將軍,左右備身府的大將軍,如今都在甘露殿門口守著。

沒有李淵的準許,他們是不會放任何人進去的。

普天之下,如果說還有人能在這種情況下走進甘露殿的話,那就只有李元吉了。

畢竟,李元吉是不會在乎李淵的禁令的,也不會在乎李淵對他喊打喊殺的。

李淵真要殺他的話,他絕對不會像是李建成一樣,待在甘露殿不出來,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跑掉的。

李淵在他跑掉之後,無論如何懲罰他,等到氣消了以後,他還是那個威風八面、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齊王殿下。

李元吉確實如同東宮屬官猜測的一樣,沒有在乎李淵的禁令。

在他登上石階第十三階的時候,劉俊手中的信旗不好使了。

右屯衛的大將軍,左右將軍,如同三尊鐵塔一樣的攔在了路前,聲音冰冷的說了一句,“聖人有令,不許任何人進入甘露殿。

殿下還是請回吧。”

劉俊焦急的跺著腳跟人家解釋。

人家卻充耳不聞。

李元吉耳聽著甘露殿內傳出來的陣陣喊打喊殺聲,以及陣陣解釋聲,以及陣陣幫忙解釋聲,微微挑起了眉頭問道:“我二哥是不是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