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論險

兩個親王,而且還是兩個實權派的親王,對付一個竇氏,怎麽可能做再多也是無用呢?

即便是沒辦法將李淵死保的竇氏核心人物弄死,也能弄死竇氏的其他人。

所以只要做,就不存在無用一說。

無非就是在能不能盡全功和未盡全功之間徘徊而已。

“我可以答應,但我手上人手不足,需要我二哥支援一些。”

李元吉思量再三,最終決定答應了,反正他一開始謀劃著對付竇氏的時候,也是想著把事情做絕的。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最終不得不將事情交給李世民去做而已。

如今李世民把事情又推回來了一部分,那照著原計劃執行,也不是難事。

至少不用再重新謀劃一遍。

至於所謂的把事情做絕,其實就是指以竇氏的名義,直接在益州反了而已。

畢竟,在這個天下剛剛大定,造反者還屢屢會出現的時期,有謀反之意,跟有謀反的舉動,完全是兩個概念。

像是輔公祐、劉黑闥等直接反了的人,李淵對他們的態度就一個,殺!

像是李仲文等沒有直接反了,卻有謀反的舉動的,李淵對他們就沒那麽苛刻了,並沒有直接讓擒拿他們的人直接將他們宰了,而是吩咐人先將他們押送回京,審訊一番再說。

雖說仍然逃不過一個殺字,但能讓他們到長安,訴說一下委屈,訴說一下為何要反,對他們而言算是一種仁慈了。

因為他們的理由只要說得過去,又或者他們之所以會反,錯確實在朝廷,那麽李淵說不定會網開一面,將他們家中的一部分家眷從殺頭改為發配。

像是其他的有反心,卻沒付諸於行動的,又或者有謀反的資格和實力,卻沒有付諸行動的,然後還被告發了。

李淵對他們就相當寬容了,不僅不會喊打喊殺,還會將他們召回長安城,給一個閑職,將他們徹底的養起來。

李孝恭就是一個例子。

無論是現在的李孝恭,還是歷史上的李孝恭,在擁有了能造反的能力,在被李淵忌憚上了以後,李淵都沒殺他,即便是被人告發了,李淵還是沒殺。

只是召回京養著。

只要識趣,只要裝得了孫子,並且裝的夠乖,幾乎不會有性命之憂。

所以竇氏如果僅僅是有造反的實力,以及造反的舉動,卻沒有直接反的話,以竇氏掌舵人竇軌對大唐的功勞,以竇氏跟李氏的姻親關系。

李淵不一定會對竇氏下殺手。

唯有將事情做絕了,讓竇氏鬧出造反的動靜,李淵才會對竇氏下殺手。

只是如今竇軌人在長安,竇氏的絕大多數核心人物不是在長安就是在河南道,所以即便是留在益州的竇氏之人反了,也很容易被李淵看出破綻,看出是有人栽贓嫁禍。

所以必須忽悠一個竇氏的核心人物去益州,又或者悄無聲息的讓竇氏的一個核心人物陷進去。

這件事情並不太好辦。

因為竇氏如今防備著李元吉跟防賊似的,李元吉根本無孔可入,所以只能借著李世民的人手去辦。

竇氏雖說也防備著李世民,可遠遠沒有防備李元吉防備的那麽嚴。

“殿下手上的人手已經不少了,怎麽可能人手不足呢?”

殷嶠幽幽的說著。

在殷嶠看來,李元吉麾下的文武,規模已經不小了。

無論面對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出現人手不足的情況。

所以他覺得李元吉這話是在故意刁難人,又或者說是故意找個理由推脫他家殿下交代的重擔。

李元吉瞪了殷嶠一眼,沒好氣的將竇氏防備著他的事情講了一遍。

殷嶠聽完以後才恍然大悟,才明白李元吉的人手不足到底是什麽意思。

當即尷尬的笑道:“此事臣做不了主,臣需要稟明我家殿下,由我家殿下定奪。”

李元吉瞪了殷嶠一眼,嫌棄的擺了擺手道:“那你還坐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回去稟報。”

殷嶠苦笑著站起身,拱了拱手以後,退出了九道宮。

入夜時分。

李世民的回復就到了。

李世民答應借人了,但卻沒派人過來。

只是告訴李元吉,他會派人秘密的去接觸竇氏的核心人物,想辦法讓其去益州,人一旦到了益州,他就會派人過來傳話,剩下的就看李元吉的了。

李元吉得到這麽個回復,心裏也是感慨萬千。

李世民這是在防著他呢。

防著他像劉備借荊州一樣的借人。

所以答應了幫他,卻不肯把人派過來。

對此,李元吉也很無奈,然後就將剩下的事情甩給了李孝恭,就再次進入到不管不問的狀態。

李孝恭在得知了李元吉要他把事情做絕以後,就非常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