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6章 林三酒這個人就是不懂得合理利用時間

“恭喜,你已經完成了‘監獄風雲’所有目標。”

……當副本主持人久違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時,即使是一向精力旺盛、活蹦亂跳的波西米亞,也不由從骨子裏湧起了一股深深的疲倦。精神一放松,渾身都突然開始疼起來了,尤其是後背,酸痛得幾乎要開裂一樣;她像個老太太似的嘴裏“誒喲”聲不斷,慢慢趴在了地上,頭頂的洋蔥也顫顫巍巍地側過身,一起倒了下去。

“這個遊戲不錯,”笛卡爾精倒是一點也沒有同感,“還算好玩。我覺得應該還有其他可以繼續深入的劇情線,比如那個要掩飾自己黑料的大人物……再來一次也不賴。”

“可饒了我吧,我最討厭推理分析了!”波西米亞躺在水泥地面上,望著遊戲結束後連雲朵都凝固住了的藍天,抱怨道:“有什麽事,就不能痛痛快快打一架?”

話是這麽說,但其實在有了蛇皮的情報以後,要在遊戲中找出她的真實身份就不難了:從那四份銀行對賬單上的人名順藤摸瓜,她和笛卡爾精很快就發現,其中一個人名Emma Green的生日,與保險櫃的密碼正好是一樣的,都是“1127”。

而舊皮鞋為什麽會知道她的保險櫃密碼,也順勢得到了解答:因為在保險櫃鍵盤上,只有“1、2、7”這三個數字鍵上有她的指紋。舊皮鞋本來就懷疑眼前的典獄長,似乎與道上很有名氣、卻一直沒落網的女性罪犯Emma Green有關系;拿著Emma Green的資料與這三個帶指紋的數字鍵一對比,傻子也能發現密碼就是她的生日。

“畢竟是遊戲,適當降低了難度,”笛卡爾精評價道,“……不然誰幹這麽高風險的事,還用生日當密碼。”

“現在即將執行一次洋蔥脫衣,”副本主持人沒讓他們回味多久,“接下來,你還可以行使一次幹擾‘期末考試’遊戲的權利——注意,雖然你已經完成了所有‘監獄風雲’的目標,但是一天沒有給玩家林三酒成功開瓢,你就一天不能出去。”

波西米亞坐起身,覺得嘴巴裏一陣陣發幹。

“嘰”地一聲,頭上洋蔥就又被剝掉了一層皮——她心臟咚咚一跳,只聽副本主持人緊接著就開口了:“你以前殺掉的仇家之中,有一個死者的親友,正在到處找你復仇。”

這算個屁事——要知道,十二界裏找她尋仇的人要多少有多少,她都能拿來下飯吃。波西米亞松了口氣,不免又隱隱有些失望。

剝洋蔥剝出來的事實,都是隨機的……那麽“五段生命”一事,她到底該怎麽查明白?

“準備好了嗎?你現在可以幹擾玩家林三酒的遊戲了。”

明明遊戲時間才過去了一天,她卻覺得似乎有好久沒見過那個家夥了——“行,”波西米亞一口應了下來,“讓我看看她現在怎麽樣啦?”

說來也不算出乎意料,當“期末考試”遊戲再次出現在一人一精眼前時,不管是遠處的學生、一排排的課桌椅,還是窗戶裏白亮的天光……可以說,除了林三酒本人之外,一切都沒有變化。雖然波西米亞這邊已經過了兩天,但林三酒那兒的時間,卻連一場考試的一半都還沒走完。

目光落在畫面上的時候,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畫面上的林三酒,此刻仍舊垂著頭望著試卷,只是微微地從眼角瞥了一下波西米亞所在的方向——跟上一次相比,現在她的情況一看就很糟糕。

“你……你沒事吧?”波西米亞潤了幾次喉嚨,有心想調侃幾句,都有點調侃不出口了:“你又做錯了題目嗎?”

微不可見地,林三酒輕輕搖了搖頭。就這麽一個動作,似乎都叫她十分難受——她現在倒是不必擔心會因為擡頭而受監考老師的斥責了:因為從她脖頸後方,不知何時凸起了一只巨大的、顫顫巍巍的半透明鼓包;淺白色的膜包仿佛會呼吸一般,裏面隱約浮著什麽影子,好像整體都是一個活物。

它長出來的地方,正好在林三酒項圈內側上方一點點的位置;隨著它剛才的一番生長,將項圈也擠向了後方——這麽一來,項圈前方就緊緊地勒住了林三酒的脖子,把她攥得滿面通紅;一望即知,她現在將將處於勉強能呼吸一點空氣的邊緣,還不至於窒息而死。

“你等等,”波西米亞下了決心,“我的視線可以進入你那邊的教室,你把情況寫下來給我看……有多余的紙嗎?別在卷子上亂寫。”

林三酒眨了眨眼,似乎表示了肯定。

隨著副本主持人一應聲,波西米亞又覺得自己的視線飄飄悠悠地落進了“期末考試”裏。她像個能夠隨意懸浮的小攝影機一樣,朝林三酒的課桌上降落下去;後者筆下一行行因著急而有些淩亂的字跡,也在她的視野中越來越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