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布天羅(第2/3頁)

他正說到這裏的時候,那邊開始匯報糧倉的損失,便好像清醒過來,意識到眼前的這兩個人還都遠比自己年輕。

這是在幹什麽?老前輩在大戰之前對晚輩剖析自己過往遺憾的人生嗎?簡直是必死旗啊!!!

安非魚心中撓頭大叫,後悔怎麽就不小心踩進這種坑裏了,表面上只輕咳了一下,順勢住口,朝那邊走了過去。

士兵們從那些著過火的糧窖頂上向下挖掘,撥開那些灰燼,測出之前燒了多深,然後負責倉儲的小吏們進行計算,估量這次的損失。

“目前只能算出來,被燒掉了一萬五千石到一萬五千五百石之間。”

換句話說,也就是洛陽糧倉四百分之一的儲備!

在場眾人之中,李珙的臉色是最難看的一個。

其他人只是對洛陽糧倉的重要性有一個大致的概念,只有他才能夠在聽到這種損失數目之後,立刻聯想到,這一次的損失,會在多個方面造成的連鎖影響。

糧倉這邊的濃煙火光,整個東都附近都能看見,消息不可能被封鎖住,光是對民心穩定造成的危害,就不知道之後要調動多少官吏,做多長時間的工作來安撫民心。

可以說後續造成的種種麻煩,還要比單純一萬多石糧食的損失,更令朝廷煩惱焦躁。

不幸中的萬幸,就是這場火,畢竟沒有繼續燒下去。

李珙恨的牙根發癢,卻不得不分清主次,安排東都官吏,立刻出去張貼告示,奔走傳訊,把糧倉這邊受災的情況,壓到最低。

“邵逆膽敢放言刺殺陛下,攸關國體,不可不防。”

盧平東在那邊跟眾人商議著。

跟隨風將軍他們趕來的人群之中,唯獨這位盧家二先生衣袍光鮮,分外惹眼。

他自身的愈合能力已經遠超常人,但是之前在老君山上,跟那些火羅道護法動手的時候,出劍發招都是以固守自保為主,一場大戰下來,身上的絲綢衣袍居然連衣角都沒有被刮破。

這時候他倒是當仁不讓的發聲:“依我之見,我們眾人應當即刻啟程,喚上這裏匯聚的各方高手,全部奔赴長安,守株待兔,才是上上之策。”

關洛陽剛剛靠近,聽見這話,即刻出聲道:“我看這是下下策。”

盧平東怒目看來,見是關洛陽,便勉強收斂了要嗆人的話。

之前劈殺許彌遠,加上今天在老君山上的一戰,已經沒有人敢輕視關洛陽的意見。

盧平東可以對鑄劍山莊盛氣淩人,可以不在乎那些賓客的想法,但也不想隨便招惹一個已經板上釘釘的宗師。

“關少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盧家忠君愛國,萬事以保衛聖上為先,難道有哪裏不妥?”

“還是少俠覺得,以我們聚集在這裏的人手,到時候再加上長安的禁軍、世家,還怕了那邵淩霄不成?”

關洛陽心中暗道:就這些人手,要是對上一個狀態完好的邵淩霄,我真覺得你們未必扛得住。

“盧二先生既然知道長安還有禁軍、世家的高手護衛,就更該想到邵淩霄今日傷成那個樣子,不可能拖著這副重傷之軀,直接去闖長安城。”

關洛陽耐心說道,“假如我們不管不顧,一個勁的都只想著聚到長安去,那麽豈不是給了他們在長安城外大肆興風作浪的機會。”

“即使是重傷的邵淩霄那幹人等,一旦沒有了我們這些人的牽制,各地武林之中也沒有人能擋得住他們吧?”

安非魚也指了指地上的灰燼,說道:“不談別的,就說這洛陽糧倉,要是我們冒冒失失離開,到時候他們殺個回馬槍,直接把這裏燒個精光,恐怕皇帝陛下第一個就先要殺了盧二先生的頭,以謝罪天下了。”

往生方丈等人,紛紛出身贊同。

盧平東一時語塞,既不知道如何反駁,也不敢繼續頂著這麽多人說出相反的意見,只好訥訥道:“看來是盧某考慮不周了……”

他還有些不甘,強自問道,“但是接下來,我們難道就一直固守東都嗎?”

關洛陽看向李珙:“聽說大唐內衛對天下道路消息,了如指掌,各地暗樁渠道,如網如羅,疏而不漏。”

“李統領,如若再加上我們這裏所有的人力,都聽從你的安排,你有沒有把握,排出一道天羅地網般的追擊隊伍?”

李珙憂慮道:“力分則弱,你們雖然說邵淩霄重傷,但是他到底傷到何種程度?”

關洛陽說道:“目前的他,大約是仍可以從宗師面前輕易脫身,卻已經無法殺死任何一個宗師了,而除了他之外,他們隊伍裏還有兩名宗師級別的戰力。另有一個可能隱藏在暗處,手段詭異的胡人女子,也該當做宗師來考量。”

“還有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