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跟我回家(四)(第3/4頁)
徐澄有些被嚇到,人走遠才回過一點神,解釋說:“在來風絮縣的大巴上,我第一次見李思言,朋友都算不上,沒有資格勸解她不要網戀奔現,而且現在網戀不是多稀奇的事,我根本沒想過她會遇害。”
周南荀用一直胳膊將她圈在懷裏,“ 沒有人能預知未來,這不怪你。”
李思言的事,徐澄本就難過,又被李母突然舉動嚇到和莫名冤枉一番,情緒更低落,她推開周南荀,“我回家了。”
周南荀看眼腕表,已過下班時間,不放心還是追過去,開車送她回家。
進家門,徐澄沖一遍澡回臥室躺下,約過了二十多分鐘,周南荀敲響房門,“睡了嗎?”
“門沒鎖。”徐澄側躺著看手機,見他過來鎖了手機放一旁。
周南荀在徐澄身邊坐下,無意碰到她散落床邊的長發,拈起柔順的發梢在指間卷著玩,“這事對李思言母親打擊太大,一時接受不了才胡言亂語。
之前還有被害者家屬悲傷過度,來打罵怪罪我們的,都是打擊太大造成的,等她逐漸接受現實後會明白的,不要太放在心上。”
徐澄能理解李思言母親,只是太過突然,當時有些嚇著,回家緩緩好多了,她應了聲“嗯。”
周南荀也剛洗過澡,身上的皂香很濃,她隨口問:“怎麽不用我的沐浴露?”
他分不清那些瓶瓶罐罐,也懶得去找,再者香皂用習慣了,徐澄沒來之前,衛生間簡單得只有牙具、香皂、毛巾這幾樣,“習慣了。”
他勾起手指,在徐澄側臉刮了下,“睡吧。”
一周沒見面,徐澄抓住他觸碰她臉頰的手指,“陪我睡。”
周南荀順勢在床邊躺下,高強度工作使他十分疲憊,碰到床眼睛睜不開,見徐澄沒有睡得意思,強行睜開眼說:“想聽故事?”
“不是。”徐澄伸手指碰他肩膀,“那天你想聊什麽?”
他太困,混沌之下忘了這事,“等我去洗把臉。”
周南荀出去用冷水洗把臉,抽一支煙,困意散了些,重新進到主臥,不敢再躺,坐床邊說:“二十年前我媽如李思言一樣被殺害分解,我爸也因為這事死了。
我從此變成孤兒,但還不是最慘的。
初弦有個不會說話的表弟叫林庭樾,小時候他是會講話的話。
他母親出事那年,那時他才四歲,案發時他母親把他藏在一顆樹後,他看到了兇手強.暴他母親,嚇得哭出聲,兇手發現有人在場,要去抓他,他媽媽從地上爬起來,與兇手搏鬥為他爭取到逃跑的時間,等到跑到田地裏找到正在幹活的農民,一起過去時,母親和兇手都不在了,之後他母親被發現時已經變成屍塊。
庭樾是唯一個見過兇手的人,可距離遠,他沒看清兇手五官,只見了大體輪廓,當時他家人破案心切,不斷逼問孩子,加上警察問、鄰居問、老師問。
每個人都在問,可他只是個四歲的孩子,後來庭樾就不說話了,見很多醫生也醫治不好,一直到現在都不肯開口。
隔年,他爸重新娶妻,把他丟去外婆家,沒幾年他外婆也走了,現在跟著大姨,也就是初弦的母親生活。
一共九個女性被害,每個被牽連的家庭都不好過,而兇手,現在仍然沒有緝拿歸案。”
過去那麽多次爭吵,甚至面對分離,周南荀都沒開口講過這件事,在這一刻告訴她,是想去負責。
不管什麽原因,要了小姑娘的初吻就要負責。
“我沒辦法若無其事地離開風絮縣,去追求個人快樂,所以徐澄,我無法承諾未來,也無法保證你不會變成下一個李楓。
能承諾的,只有這幾個月盡全力讓你開心。
如果你不願意,我會真正地退回到原來的位置,不再越界。”
周南荀把身上那些沉重的,掰開給徐澄看,那也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放不下也舍不掉。
講清自身情況,選擇權留給徐澄。
鐘晴和梁京州的辦法雖然荒唐,但這樣極端的方法,卻給周南荀封閉的心撬開一個豁口,迫使他看清自己,必須做出決定,不然無法承諾未來的事,周南荀一輩子也邁不出那一步。
之前徐澄也顧慮重重,沒那麽灑脫,在真正擁抱到他後才明白有多在意,多不舍。
小時候她活在繼母的掌控下,強裝作乖巧哄秦雨青開心,維持虛假的家庭和睦,成年後又在徐正清的壓力下,不敢接受任何一個異性的表白。
二十幾年享盡繁華,卻也唯唯諾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