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結婚嗎(三)

“讓你撩他,沒讓你嚇他。”鐘晴在視頻另一端說。

“我沒嚇他。”徐澄把手機放一邊,臉埋進枕頭,“是他嚇到我。”

“上來就喊老公,這不是嚇?”鐘晴恨鐵不成鋼,“要循序漸進地撩。”

徐澄舉起手機哭喪臉說:“我穿那麽少,他都沒明白我的意思,怎麽撩?根本就是塊木頭。”

“木頭會反來撩你?”距離太遠,鐘晴只能幹著急,“他那麽說是故意嚇你的,你害怕退縮,正如他意,別管他說什麽繼續撩。”

“算了,我還是換個人結婚。”連續挫敗,徐澄不想繼續在周南荀身上浪費時間。

鐘晴:“可這麽短的時間,你去哪找帥哥?”

徐澄:“我想辦法盡量往後拖延,然後在剩余的一天內找到人領證。”

風絮縣夜生活少,沒有喧囂的雜音,夜晚格外安靜。

徐澄關掉手機躺下,晚飯沒吃,這會兒飯肚子咕嚕亂叫,她忍受饑餓,望著黑洞洞的屋頂想對策。

腦中不知怎麽就浮現出,周南荀按她在墻上的場景,他身上的壓迫感太足了,濃濃的荷爾蒙氣息一逼近,心跳便不受控,一吸氣,鼻尖仿佛還縈繞著周南荀身上那股清爽的皂香。

他怎麽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那種話?

害她漲紅臉,落荒而逃。

徐澄在南川和國外都沒見過周南荀這種類型的,時常冷著張臭臉,帶著別來煩老子的不耐,但冷不丁來那麽一下,又讓人招架不住。

他身上的痞,是肆意生長的桀驁,是溫室花草永遠無法擁有的野性。

黑暗裏,徐澄拍了拍臉,拍走那些和周南荀有關的畫面,翻身側臥,肚子咕嚕嚕還在亂叫,閉上眼睡不著。

在這時,房門咚咚響了,男人的聲音傳來,“出來吃飯。”

“別來煩我。”徐澄扯被子蒙住頭,在空氣稀薄的被子下,她聽見聲男人的低笑,磁性嗓音愈發清晰,“還結婚嗎?”

徐澄唰一下掀開被子,沖門邊喊:“又臭又硬的骨頭,狗都不啃,誰要嫁你?等著孤獨終老吧。”

周南荀輕笑,大小姐只嘴上功夫厲害,實際輕微一嚇就不敢出門了,他隔著門說:“知不知道結婚意味著一些事是合法的?小心到時人財兩空。”

徐澄當然知道盲目閃婚的弊端,只是這些和嫁給海王相比,她還是選閃婚,商業聯姻背後的人際關系和利益錯綜復雜,嫁入秦家有些事由不得她,並非想脫離就能脫離,像鐵籠,進去就是一輩子,幸福與否都別想逃脫。

周南荀走了,徐澄依舊睡不著,等客廳關了燈,她下床,輕手輕腳地溜進餐廳,餐桌上放著碗蔬菜面,上面鋪著個煎蛋。

她餓得發昏,顧不上熱量高低,坐下要吃,瞧見碗下壓著張紙條,是周南荀留的便箋,【鍋裏有熱的】

字體蒼勁有力,亦如其人。

徐澄進廚房拿開鍋蓋,裏面溫著的面條根根分明,剛做完沒多久的面,沒成坨,旁邊的平底鍋裏,鋪著一個溏心蛋和一個實心蛋,都是溫的。

她重新盛一碗面,夾走實心的煎蛋。

隔天,徐澄吃過周南荀定的早餐,去廚房拿水杯,灶台上兩個鍋刷得幹幹凈凈,垃圾桶換了新的袋子,昨晚剩下的溏心蛋和面條也被清理了。

徐澄每天早晨睜眼,周南荀都不在家,也不知幾點走的。

她握著水杯,坐沙發喝水,所坐的位置,視線正對次臥房門,發燒後徐澄一直住主臥,周南荀去了次臥。

房門敞開,她看見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四角方方正正像豆腐塊,是軍被。

周南荀當過兵?

後來為什麽不當了?

手機響鈴打斷徐澄猜想,陌生的南川號碼發來短信,【風絮你能去的地方只有姑姥家,徐澄,別逼爸做得太絕】

可怕的最後期限,如期來了。

徐澄索性把打回去電話,“爸。”

徐正清沉默一陣,說:“這些年我事事順著你,要月亮不摘星星,可你怎麽回報我的?離家出走是我養育之恩的回報,徐澄,我耐心有限,後天是你和秦禹的婚禮必須回來。”

徐澄不甘示弱:“我會離家出走,全是你逼迫的,哪有父親明知是火坑還讓女兒跳的?”

徐正清:“秦禹有商業頭腦,又是秦培最喜歡的孩子,未來秦氏集團的繼承人,和他結婚,榮華富貴你一輩子享之不盡,這叫火坑?”

徐澄說:“我親眼見過秦禹和兩個女人一起......第二天還恬不知恥地和朋友講過程,他私生活混亂到令人作嘔,那些爛事,我能講一天一夜,和這樣的海王結婚,不是火坑嗎?”

徐正清:“古往今來,哪個有能力的男人不風流?管那些事做什麽?守住妻子地位就夠了。”

徐澄冷笑:“爸,你在逼我走媽媽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