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才談戀愛就把人往家裏帶(第2/3頁)

阿姨收拾完從廚房出來,看見許聽晚披著裴競序的外套,又看到她手裏拿著一坨毛線,問她:“怎麽了?”

“嗚嗚把我的毛衣拆了。看這樣子,應該沒法穿了。”

阿姨走過去,看了眼她身上這件毛衣的織法,織法不難,是她能駕馭的:“許小姐如果放心的話,就把這件毛衣交給我吧。”

許聽晚挺喜歡這件衣服,正猶豫著要不要麻煩阿姨,裴競序就替她做了決定:“一會兒換下來拿給阿姨吧。我帶你上去換一件。”

裴競序的衣帽間連著房間裏,房間是一個隱私性極強的私人空間,她不太好意思進去,就說去書房那兒坐著等。

裴競序‘嗯’了一聲,由著她。

書房裏,許聽晚翻著那本攤在書桌上的《Un beau voyage》,真是奇怪,她上次來裴競序家的時候,他就在看這本繪本,怎麽這次來,仍舊在看它。

她很喜歡Marc Majewski,所以她的書櫃裏擺了許多Marc Majewski的繪本。裴競序說他也喜歡,可他書房,除了這本《Un beau voyage》,卻再沒有Marc Majewski其他繪本。

有點奇怪。

許聽晚托著下巴,隨手翻了幾頁,翻到最後的時候,隱約可以看到鉛筆在繪本上寫過字的痕跡,具體的字雖然已經被人擦去,但還是留下了筆尖下壓的印痕。

印痕不難分辨,仔細去看便能瞧出,它由一連串日期和國家縮寫組成。

“2016.12.10.CHN”

“2017.1.10.CHN”

“2017.2.10.CHN”

...

極有規律,但他只記了幾行,之後就再也沒有寫過了。

許聽晚有些好奇,正巧此時裴競序拿著衣服敲響書房的門。

裴競序把衣服遞給她,她抱著衣服,下巴墊在衣服上,伸手指了指上面的日期:“你這寫的是什麽呀?”

裴競序低頭,看著筆尖留下的痕跡,淡然地解釋道:“回國的日期。”

她‘哦’了一聲,雖然不懂他為什麽要記錄回國的日期,但她知道裴競序做任何事都有他的道理,沒再追問。

“看得出你真的很喜歡《Un beau voyage》。”

裴競序抿了抿嘴,沉默了一會兒。許久,才反問她:“你真的不記得?”

“記得什麽?”

“是你跟我說,如果你覺得孤獨,那就去看Marc Majewski的《Un beau voyage》。”

只要把畫面中的其一個想象成自己最重要的人,這樣你就不會孤獨了。

所以一直以來,他把繪本的其中一人當做是許聽晚,並以此當作頭像。

每個想起許聽晚的夜晚,他都會對著頭像發很久的呆。

許聽晚拎著衣服,正反看了一眼,是簡單的款式,版型好看,套在她身上應該是很流行的oversize。她一邊拎著衣服往身上比對,一邊疑惑問他:“我說過嗎?”

裴競序心想自己總有一天被許聽晚氣死,又笑自己她隨口說的一句話,他真的像箴言一樣奉行了五年。

見他不作聲,許聽晚絞盡腦汁地把過去的事回憶了一遍。

她的記憶中好像沒有這個橋段,可裴競序記憶超群,又不可能記錯,為了調和氛圍,她只好說:“那我或許是說過的吧。我在哪裏換衣服?”

“這裏就行。我出去。”他背過身,走出書房。

關上書房門的那刻,他松開門把手,背身抵在墻面上。

許聽晚問他,她說過這句話嗎?

裴競序非常肯定她說過。

就在喪禮結束的第三個晚上,她非要陪自己喝酒。

他沒醉,許聽晚卻醉了個徹底。

做完幾節《雛鷹起飛》後,她爛醉如泥地靠在裴競序的背上。

裴競序背著她往家的方向走。

或許是高中畢業,離別的情緒太重,一路上,她說了許多奇奇怪怪、沒頭沒尾的話。

而裴競序固然知道她在說胡話,卻還是認認真真地回復了她。

諸如:“為什麽一定要讀大學,一輩子上高中不好嗎?”

“你上小學的時候就這麽說。現在都成年了。”

“我鼓起好大的勇氣去畢業旅行。”

“很厲害。”

“我同桌跟我去了不同的城市。她沒有海鮮吃嗚嗚。”

“她好可憐。”

“我不孤獨!我才不孤獨!裴競序,你孤獨嗎?如果你覺得孤獨,那就去看Marc Majewski的《Un beau voyage》”

“好。”

當時的裴競序還不明白許聽晚這沒頭沒尾的對話,後來,他才知道,原來在許聽晚的青春中,她曾同樣地把他當做夏日裏指尖握不住的勁風,冬日裏掌心藏不住的驕陽。

只是那個時候的許聽晚,並不知道,這叫喜歡。

幸而有人發現的早。

那麽,他是什麽時候開始發現自己喜歡許聽晚的呢?

裴競序仰頭,看著吊頂,正當他想到一個明確的時間節點時,一樓客廳那兒傳來一聲痛徹心扉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