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胭脂茶和鶴頂紅 :胭脂茶和鶴頂紅

裴肆聞言,憤力推開霧蘭,急忙往外走,哪知走一步被霧蘭纏一步。

“不許走!”霧蘭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大概是出於報恩和忠誠,又或許存了些許妒忌,她身子堵住裴肆的去路,手伸到他的袖筒裏去抓去搶,“我一日是她的奴婢,就要一日盡忠!”

外頭,阿余又敲了幾下門,聲音也跟著急切起來:“公主回來了。”

霧蘭自然聽見了,她恨得抓了把他的胳膊,又死死拿住他的腕子:“把偷的東西放下再走。”

“找死。”裴肆多年來近身侍奉太後,本能的反感女人觸碰他的身子。

他看向門的方向,居然有一絲緊張。

裴肆急於脫身,手肘往開頂霧蘭,誰知拉扯間,撞到了女人的下頜。

“唔——”霧蘭吃痛,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側臉,可同時沒忘用身子堵住他的去路。

而就在此時,外頭傳來阿余高聲見禮的聲音:“公主萬福金安。”

緊接著,厚氈簾被小太監從外頭掀開,伴著風雪進來個窈窕美人,正是春願。

春願一進來就被眼前之景驚到了,她看見裴肆和霧蘭兩個人黏黏糊糊的貼在一起,見她來了,兩個人都很驚詫,霧蘭低著頭,手捂著側臉退開,而裴肆看上去有些惱,又有些急,躍躍欲試地想張口解釋。

“你們……在做什麽?”

春願眼睛有些疼,她沒看錯吧,這倆人在她的屋子裏……親吻?

裴肆忙上前解釋:“殿下,其實並不是您看到的這樣,”

“都出去,別讓我看見你們。”

春願厭煩地打斷男人的話,悶頭走進裏間。

她像沒頭蒼蠅似的到處轉,從箱籠裏找到瓶烈酒,一屁股坐到炕邊,雙手緊緊抱住酒瓶,低頭不語。

那會兒,裴肆說褚流緒有孕了,今兒大清早進了唐府。

按理說這兩日發生了這麽多事,唐慎鈺夜裏肯定要來找她的。久等不到,原來是因為那個女人。

當初唐慎鈺說,是褚流緒下藥算計了他,還說那女人暗中和周予安有苟且,當時她信了,現在看來……

春願眼淚一顆接一顆往下掉,唐慎鈺就是個騙子,他當初隱瞞了周予安嫖妓失職,導致小姐身死,他還能能弄出假公主欺君,證明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所以他、他是不是真和那女人有私情?

哪怕沒有私情,興許那次,也真的做了那種事。

這狗男人怕她生氣,怕宗吉降罪,就把那個女人金屋藏嬌了半年!

春願一把拔開酒塞子,咕咚咕咚猛灌了通,辛辣微苦的味道瞬間在口齒炸開,喉嚨更是像火燒般辣,她捂著口咳嗽了通,罵道:“你不讓我喝貓尿,我偏喝給你看。”誰知被酒嗆到了,頓時捂著口猛咳嗽。

可是,依照她對唐慎鈺的了解,他雖是個殺千刀的,卻也極重情重義,有自己的底線,斷然不會和一個算計他的女人生兒育女,究竟是怎麽回事。

春願抹去唇邊的酒,彎下腰喘得厲害,她那會兒聽見裴肆的話,立馬想去唐府瞧個清楚、問個清楚,可她已經和姓唐的決裂了,去還有什麽意義?

而且即便去了,那小子準有幾百種借口搪塞她,重要的是她怕,怕褚流緒肚子裏懷的真是他的……

春願頭疼的厲害,拳頭揉著太陽穴。

方才她心裏煩得緊,打發了所有下人,獨自在荷花池邊散心,後頭實在是冷的受不住,便返回佛堂。

哪知一進門,就看見這麽宗汙糟事。

春願猛地回過神兒來,對啊,當時她滿腦子只顧著猜測唐慎鈺,怎麽竟把裴肆給忘了!他怎麽會在屋子裏……春願後脊背忽然冒起陣惡寒,這條毒蛇素來陰險,難不成他進來搜查什麽了?

春願咬著指甲,簡直心亂如麻,憤怒、猜測、恐懼同時襲來,她又喝了幾口酒,邵俞不在府裏,她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茲事體大,她得去找唐慎鈺說說。

想到此,春願起身便往往外走,誰知剛掀開珠簾,赫然看見裴肆端錚錚地站在原地,正好與她四目相對。

不知是不是酒勁兒上來了,春願越發覺得眩暈,腳底踉蹌看了下,差點摔倒。

“公主!”裴肆幾乎是下意識伸出手,要去扶。

他反應快,知道這不合適,忙面含微笑,不急不緩地躬身見禮,“殿下身子不適麽?要不要小臣去宣太醫來瞧瞧?”

春願抓住珠簾,穩住身子,她後脊背抵在門框上,另一手攥著酒瓶,防備地瞪著裴肆:“你怎麽還在!誰許你進來的,好大的膽子!”

裴肆還未回話,他身邊的霧蘭倒率先跪下了,這丫頭眼神閃躲,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往下滾,抽抽涕涕道:“奴婢方才回來給您取披風,瞧見提督在冷風口子裏站著,心、心有不忍,就大著膽子拉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