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3章、唐人街跟西區之間的邂逅

充滿特殊音調的飄逸歌聲,偏偏有無數人共鳴應和的聲場。

那個站在唐人街牌坊下的身影。

恣意瀟灑的歌聲揮灑,又輕而易舉的帶動起那麽多華人共鳴。

場面讓人驚訝更充滿神奇。

畢竟華人街區可是出了名的市儈貪婪,這一刻居然有種詩書氣息在升華。

那麽多平時看著油膩、臃腫的中老年華裔男人,那些呱噪吵鬧又不講道理的大媽大嬸,竟然都跟著這神奇的歌聲高唱,滿臉都是灑脫的飛揚!

西區的專業人士們驚訝的是這個。

與唐人街為鄰多年,他們可嫌棄這幫低俗的家夥,現在竟然完全變了樣。

這是什麽歌?

本來各種媒體只能遠攝荊小強,根本得不到什麽采訪他的機會,就把各種麥克風遞給這些歌舞戲劇人,想問問他們的感受。

荊小強還有幾天就要來西區展現他的歌舞劇,對他在愛蘭爾聲名鵲起的踢踏舞劇怎麽看?

專業人士們卻只驚訝鄰居的神奇變化。

對荊小強嘛,他這聲名遠揚可不是一天兩天,無論是北美公告牌的流行音樂排行榜,還是古典音樂的赫赫威名,外加在百老匯、大都會歌劇院的如雷貫耳,他們都從各種專輯、唱片上早就感受過。

反而更加充滿期待。

於是所有的媒體都在渲染這場“唐人街跟西區之間的邂逅”。

好像才突然發現,羅伯特是個華人,或者準確的說,他是個中國人。

跟這個時代他們看到的所有中國人似乎都不一樣。

既沒有那種從窮苦地方來的好奇驚嘆,也沒有由此產生的敏感亢奮,從言行舉止到精神狀態都詮釋出什麽叫做不卑不亢的淡然。

他真是個從中國內地走出來的歌星嗎?

這麽充滿歐美文化氣息的搖滾歌曲,那麽多原汁原味歐美藝術內涵的歌舞劇。

竟然是一個來自中國內地的藝術天才創作?

話題自然是非常有探討性。

其實這兩三年裏,荊小強一直都在淡化自己的華人身份。

只有妄想還能融入歐美社會的人,才會百般強調自己是華人,以為是可以跟所有民族平等相處,獲得同等發展機會的族裔。

荊小強從來都沒這種幻覺。

現在就是韜(wei)光(suo)養(fa)晦(yu)階段,埋頭悶聲賺大錢就是。

甚至從他開始帶著文工團員、各種大學生出來賺勞務費、提升技術,還有意無意的掩藏了些。

可到了需要跟華人社區產生聯系,甚至是幫助唐人街獲得更多關注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內心那種割不斷的血脈相連。

能多磨蹭會兒,多給旅居海外的同胞帶來點好處,那就多給予點影響。

這也能為他接下來跟賀蘭以及別處的唐人街、華人社團產生聯系做鋪墊。

回體育場的路上,還給徒兒叮囑:“很辛苦的,華人要融入這個社會很艱難,外來戶哪裏都不受待見,哪怕是口口聲聲的歡迎移民,為了這種融入,往往還得加倍的表現出忠誠跟原來祖國的割裂,所以我們可以把他們看做僑胞,卻再也不是中國人,就不能用中國人的思維角度去要求他們愛國。”

在九十年代這絕對是很罕見的說法,把族裔跟國家劃分得一清二楚。

別看見個什麽華裔出頭就覺得會對中國特別友好,人家首先是個外國人,能出頭甚至多半還得是個反華分子。

光這,都是吃了多少次虧才逐漸明白的道理。

杜若蘭只滿心景仰加思索的嗯。

今天在唐人街的感受,讓她也挺自豪。

除了肉夾饃不怎麽好吃,那麽多同胞,看見她也確實是充滿了感情的喜歡。

各種好吃的好用的使勁往她身上塞,她穿著那件肩膀袖口、領口都有白毛毛的紅底兒錦繡夾襖都塞滿了紅包。

不是多少錢的事兒,而是那種家裏長輩看見自家孩子出息之後迸發出來熱情。

挺暖心的。

可隨著他們這一行禮賓車離開擁擠的市中心,越靠近體育場這邊就越攤平的那種中產或者高端社區,那種清幽高档的差別感挺明顯的。

她也見多識廣了:“那邊鬧市區……條件還是比較差的哦?”

跟國內條件越好越往市中心紮堆不同,起碼在花旗窮人住城裏,富人住郊外是個普遍現象。

在愛蘭爾之類的小國家小城市還不明顯,一到倫敦這種超大城市就比較清晰,那些市中心老建築外表光鮮,街道後面藏汙納垢的樣子,杜若蘭也會觀察了。

當年第一次出國,荊小強不就這樣帶著她穿越北美全面體會麽。

現在點點頭:“論現代城市建設,這個學術底子還是倫敦、巴黎從工業革命後傳到花旗,我們到解放後學岔了走老蘇那條道兒,改開以後才在囫圇吞棗的彌補,差了有上百年的功課,滬海,津門就是兩個外國人幫忙建立的抄作業樣板,更多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你陳姐現在就是在拼命學這個,咦?可以讓陸大熊回國的時候從洛杉磯走,好好了解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