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傳播文化的種子
這首歌的操盤手其實是盧昆侖。
上回來焦盆,他跟王峰玩得很海。
這次王峰十月左右單飛出去,也希望把他拉走。
畢竟從現代搖滾的音色發展來說,盧昆侖這種電音、混音高手開辟了另一個天地。
澳洲白小夥兒有點莫名其妙,他是從《雪原谷》就慕名找過來給荊小強做幕後,錢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跟著荊小強走遍世界。
王峰譜曲寫歌確實有些天賦,兩人也很談得來,但你跟羅伯特的差距,比珠穆朗瑪峰還遠吧……
還得是資本主義比較富足的生活條件,有底氣不在乎錢。
除了休息呆在荊棘吧,其他時候都是朝高原西疆苗寨這些地方到處跑,采集體驗民族民樂,樂得很。
得到這邊要從東京開始全球巡演,他馬上從滬海帶著自己的設備出發。
差不多有一立方的機箱、控制器線纜之類,出海關差點以為他是工業間諜!
於是巨蛋體育館現場的觀眾們,聽見的前奏樂曲從樂器上就似是而非,充滿了耳目一新的體驗!
這就是盧昆侖的特點,大氣而慵懶!
對於窮困了不少年的國內歌手,很難有這種氣質。
可這會兒台上空無一人啊。
全場有種麥浪翻滾的人頭攢動,估計都在伸長脖子找人呢。
隨著高亢的貝斯拉長音,一把渾厚又沙啞的嗓音劃破長空:“帶一都該一……
我酷哇謀一都麗帶
阿蓋斯帶阿內噶
阿給卡阿木漏又那……”
真的,大多數聽眾都是第一次聽見羅伯特唱日文。
他之前的大都會歌劇院詠嘆調專輯,意呆利語、英語、德語甚至法語都有,後來跟中森在那個鴛鴦碟裏才用了日語演唱這首歌,也僅限於這首歌。
現場很多因為八卦來聽演唱會的觀眾簡直驚喜。
可他們看到的就是內場有無數觀眾居然成片的站起來!
就跟那圓形舞台中央緩緩升起的台板同步。
五個男人,荊小強在中央彈奏電鋼琴,兩把電吉他,一把貝斯跟架子鼓。
帶起一片不由自主的驚嘆聲中,所有人都看見那個魁梧身影的演唱了……
“滿是欲望的城市裏
夜空的繁星
都無法將我們照亮
……
所有人都在期望未來,卻不相信永遠
可是一定夢想著明天……”
這種歌詞,放到九十年代初的內地,估計都沒這麽共鳴。
哪有那麽多物質條件,更沒那麽多欲望。
只有在東京,這片已經開始躺平的泡沫經濟下。
全場觀眾都感到震撼!
搖滾,在東京還沒有形成至高無上的氣候。
上輩子連黑仔他們過來打拼,都是有一天沒一天的上通告、蹲家裏打遊戲。
坂井身為焦盆女子搖滾第一人,身邊樂隊成員都在不停更換,戲稱鐵打的坂井,流水的樂隊。
荊小強恰恰就是把這個節點提前了兩三年。
就像這首歌本來也應該在兩三年後出現。
很多之前不接觸搖滾樂的觀眾,鄙視瞧不起這破爛玩意兒。
這一刻都發現自己的靈魂在迫不及待歡歌呼應!
怪不得那些內場的觀眾忍不住站起身。
實在是從他們被包圍起來的最佳音效才能感受到這首歌,從歌詞、旋律到唱腔,都讓人驚嘆!
老實說這首歌的原唱,在荊小強看來唱得就是垃圾……
一幫外行男人,嗓音、氣流、發音、技巧無一是處。
就這還能靠著情懷一直唱到中年。
全靠詞曲旋律的頂級!
現在配上他的唱腔,才算是真正完美呈現這首絕世名曲!
焦盆搖滾史上的裏程碑。
荊小強重新改寫的裏程碑!
這首歌為什麽直到中年油膩了還長盛不衰?
就因為唱出了很多青春無處安放的熱血共鳴,但上一世這首歌是跟隨動漫出現,很多少年初聽這首歌還沒有那麽深刻的感觸。
一定是他們再被社會毒打之後,對社會的向往、學業、情感等全方位經歷了現實骨感之後,才會想起少年的歌,回想起年少時候做過有意義或者根本毫無意義,那些曾經恨不得拿命去換,後來卻消散無影蹤的夥伴,才會特別感慨。
這一刻,荊小強直接唱給了成年人,中年人。
能買得起巨蛋體育場昂貴門票來聽的人,必然已經經歷過社會。
一下就明白裏面蘊含的祭奠!
內場的觀眾已經開始成片的跟著呐喊、嘶吼!
這些聽過專輯的觀眾,沒準兒就是奔著這首歌來的。
四萬日元的門票,就為了貼近傾聽。
鏡頭下那些看起來很油膩,很猥瑣,很普通的中年男人,忽然就隨著歌聲開始放聲高唱,忽然就淚流滿面,忽然就哽咽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