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人的名兒,樹的影(第2/3頁)

享受這一刻的溫暖就好。

荊小強卻覺得自己遲早要去搞身皮衣,不然要得老寒腿。

滬海的冬天,超乎尋常的冷。

不過哪怕是在享譽全球的外灘,野狼摩托依舊紮台型,得了不少注視的目光。

當然汪茜穿著旗袍戴頭盔,坐摩托後座的造型可能是主要原因。

直接把摩托車停在高大上的飯店旁邊,荊小強提著兩只頭盔遞給門童的派頭很足。

汪茜又笑:“感覺在你眼前,就沒有什麽困難。”

荊小強恭維:“主要是為了襯托你的氣質。”

說著一邊把自己的羽絨服脫下來,一邊從口袋裏拿出一條嶄新的羊毛方巾,給脫了大衣的汪茜披在旗袍上,那股四十年代滬海名媛的氣質就出來了。

汪茜略驚喜,但也裝模作樣的優雅回禮:“那我只有送你一條手絹。”

很認真的把自己那帶著幽香的手巾疊成花插荊小強西裝胸口。

兩人就成了很般配的紳士淑女。

因為荊小強把自己化妝成了頭發略微有點花白的四五十歲中年人!

他真無聊。

但顯然這種感覺讓汪茜更加放松。

之前那種吃嫩草,特別是荊小強這種名貴嫩草的不協調感,讓她有點拘謹。

這會兒甚至有點活潑的東張西望:“來這邊演出過,但匆匆忙忙的來根本沒有細看過,這也不是我消費得起的地方,那個柱頭一看就很有歷史感,壁燈好漂亮!是不是有點好笑?像個鄉下人。”

荊小強表揚:“是可愛,你在學校當老師照顧學生太久,都忘了自己還是個小姑娘了。”

汪茜馬上刮目相看:“你說這話……這得是多少姑娘,才會培養出你這樣的溫柔體貼會說話呀,我是老姐姐了,不用這麽下功夫。”

只有經歷過的才會下意識的這樣提醒自己不要陷進去。

荊小強也連忙撇清:“不是下功夫,而是在短暫相遇的時刻,只想讓你留下美好的記憶嘛,這邊,你會什麽樂器嗎,我是國家級退堂鼓表演藝術家。”

汪茜對這個十多年以後的冷笑話,還差點敬佩了才反應過來,立刻笑得使勁捂住嘴。

荊小強已經點了兩杯雞尾酒。

她才勉力止住笑:“我倒是想,學點什麽不那麽難,又能保持高雅的樂器,最好還能有點與世無爭的那種氣質。”

荊小強認真想了想:“那我推薦你學木魚,明天我給你買一套帶過去。”

汪茜整個人都笑得光芒萬丈了!

荊小強就愛看這個,托著臉看得好認真。

汪茜舉起侍者剛端過來的酒杯:“感謝你給我帶來的快樂。”

荊小強回應:“我祝你永遠快樂。”

汪茜就絕口不提荊小強身邊那些比自己漂亮,又更年輕的小姑娘,也不說自己的感情經歷心路歷程。

只談當下,探討那支七八十歲的老年樂隊技巧如何。

她也聽說過不少關於這支樂隊的故事,當年老外灘四大舞廳的樂師了,解放後自然是因為摒除資產階級音樂,徹底放棄了爵士樂,不得不去為生存演奏。

直到改開後,才重新回到這裏,奏起曾經的爵士樂。

荊小強也出神的看著樂池:“王爾德說,我們都在陰溝裏,但仍有人仰望星空,對吧,那些仰望星空的人,內心必定藏著生生不息的夢想和希望,而音樂跟所有的藝術,就是仰望星空的天文望遠鏡,帶給我們無窮盡的夢想和希望。”

汪茜輕聲嗯。

當樂隊奏起奧地利著名作曲家約翰史特勞斯的名曲《One Day When We Were Young》(當我們年輕的時候)時。

幾位老樂師的表情變得異常的可愛和興奮,他們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已經失去很久的年代。他們甚至依然會邊吹著薩克斯,邊對漂亮友善的女士以擠眼回應,他們是一群為爵士樂而生、但不會老的老人。

汪茜笑起來,主動起身:“親愛的紳士,我能邀請你跳支舞嗎?”

荊小強卻看眼那些樂師,羨慕他們騷包了一輩子,拿起旁邊的紙巾,蘸點酒,在自己臉上重重的使勁擦拭起來:“我唱首歌,送給你,也許這是你獨舞的美好時刻,就看他們認不認我這張臉了。”

汪茜今晚真是驚喜連連,低頭看看自己的旗袍,頓時覺得很有狀態,又連忙坐回去,拿紙巾蘸酒給荊小強擦拭:“輕點,輕點,不需要全部擦掉,大概能辨認出來是你就行,我想應該會給你這個面子吧……好開心,好久都沒有這樣調皮的時候了,謝謝你!”

荊小強在腦海裏稍微回憶了下,在給侍者打個響指:“給每位樂師送一杯雞尾酒,算在我賬上……”

然後牽著汪茜的手走到剛剛演奏完的樂池前:“我叫荊小強,不知道能否跟各位合作一首跟剛才差不多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