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賺錢才有藝術

楊小娥對現在的生活別提多滿意了。

進城住在滬海最繁華的蘇京路背後，隨時穿過那一排百貨商店，就能看見在鄉下從未想過的繁華。

看起來她老板也差不多。

楊小娥頂著摩托車的呼呼風聲，描述了陸大熊對那件貂皮大衣的蜜汁喜愛。

買早餐、倒垃圾要披著，午睡當被子，晚上看電視的時候，更是裹著靠在沙發裏如同座山雕。

荊小強忍不住哈哈哈大笑，也被灌了一嘴的風。

就順路去買了倆頭盔，全罩的那種最貴的。

順便也止住了楊小娥喋喋不休的描述自己對老板的景仰。

陸曦成天過得條理清晰，規律又自律。

早上起來鍛煉身體，上班能不坐就一直站，對儀態要求嚴格，穿著妝容更是一絲不苟，晚飯後去蘇京路溜達逛街散步，晚上又是一邊鍛煉身體，一邊看電視，還拉著楊小娥一起練荊小強教她的那一套簡單健身法。

對楊小娥用黃魚車搬回去的冰箱很是喜愛，又連夜勾了個白線防塵簾子搭著。

荊小強對她這種提前進入已婚婦女、中年婦女的生活感到無比沮喪。

無論如何不會讓自己掉進這種生活節奏裏面去。

所以王八念經，不聽不聽了。

到舞蹈學校，只需要掀開頭盔面罩給保安看看，人家馬上就放行。

但是對他公然帶個小姑娘摟著腰騎車來課堂，連在教研室等著的舞蹈老師都開玩笑提醒：“小強老師的女朋友啊，校長看見了要敲打哦……”

荊小強灑脫：“我學生，歌唱天賦不錯，今天來也是順便想把這首歌給熟悉下，我可能還會把這首歌拿進我們新編的歌舞劇裏面，編舞方面還希望你們能協助下。”

這位上次對《Faded》感悟特別深的女老師連忙對楊小娥刮目相看。

等到了練舞廳，果然又是幾乎全校師生都等在那。

莊校長也果然是眉頭一皺。

女老師趕緊過去湊耳朵稟報。

楊小娥的優點就是不怯場，或者說是沒啥家教。

現在自己師父拿了電視大賽金獎，她就更傲氣沖天。

荊小強也不管，搞藝術的有時候必須要有氣勢，就像之前看見安寧那種自信。

這回就不需要他彈鋼琴，直接摸出一盤錄音棚的工作母帶：“這是我的學生楊小娥，年齡跟你們舞蹈生比較大點的差不多，今天她來就是協助我對每個環節部分做不同的處理講解……”

磁帶是專門錄的《Faded》純音樂。

兩人拿起練舞廳唯一一支紅綢布麥克風，開始湊一塊兒演唱。

瞬間把全場鎮住！

上回荊小強只是大概的用鋼琴單奏了兩遍旋律，就算第二遍現場用錄音機錄下來，也只是個單薄的背景音，全靠荊小強當時的演唱嗓音展現魅力。

但在完整的配器配樂伴奏下，當時荊小強自己用沙啞嗓音和假女嗓交替演唱的示範，現在變成勢均力敵的男女聲混唱。

效果秒殺上次。

哪怕上次已經讓聽過的人都覺得是神曲了。

兩人在錄音棚練習過好幾次。

沒有像後世那樣用電音營造虛幻感，直接是荊小強的沙啞嗓音開始，渾厚低沉又具有空間感，然後他手一擡，楊小娥就切入自己那高亢的音色……

嗯，就是用這種女聲來打造如夢如幻的感覺。

而且兩個人合唱，配合起來的交融感和一個人交作業似的純技術活兒，感情色彩上都不同。

荊小強刻意放大自己的演唱姿態，用類似說唱歌手的聳肩搖擺手勢提升楊小娥的興奮感。

得到鼓勵的楊小娥就愈發肆無忌憚的揮灑音色。

荊小強甚至覺得比在錄音棚發揮還要好。

因為那旮沓沒觀眾，現在楊小娥明顯人來瘋。

哪怕不知道英文歌詞意思，咬字也未見得精準，但在荊小強手勢指導下，全情投入……

兩人甚至有點炫技了。

從初始的煙嗓占據主音，女聲環繞襯托，到荊小強忽然讓出主導位，楊小娥立刻補上，最後兩人又是交織在一起的歌聲互相輝映！

用舞蹈老師們的形容，就是仿佛看見那弄堂裏面扇起來的煤餅青煙中，兩道相互愛戀的身影在交纏……

所以等到正式開始編舞演繹的時候，本來是荊小強跟那位女老師前後排列，用幾乎一樣的動作扇風起步，結果歌聲剛進入副歌高潮，女老師就自作主張的變成了和荊小強對舞。

面對面深情脈脈，從肩頭摩擦到手臂交錯，大腿穿插……

荊小強只想唱一首《Lambada》！

那才是熱情奔放的拉丁澀情舞……

怪不得有些舞者登台前，先得自力更生一把，保持賢者狀態才能完整的好好跳舞。

唱歌的小姑娘都咦……你們這跳得可比咱夜總會都還過火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