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那有什麽藝術,都是技術(第2/3頁)

所以直到復試,所有入選節目同台競技了,荊小強才看見,真有個疊羅漢的節目!

百老匯偶爾也有突發奇想的導演創作,把馬戲裏面一些東西揉進歌舞劇裏,荊小強津津有味的比較了中外同行的差異性。

以至於報幕的喊到某某文工團選送的《藍天狂想曲》請上台表演,他都沒注意,全場都在東張西望的喊了三遍,唯一一個同組晉級的相聲選手探身過來捅他一指頭:“在想什麽呢!到你了?!”

荊小強才如夢初醒的跳起來,快步跑上台去。

因為現場全都是表演文工團員,幾乎全都是化了點簡單妝容跟表演服坐在下面,所以根本就不走後台。

荊小強也是覺得這種模式更接近因陋就簡的下基層表演,愈發認定是文工團體系的年度業績考核,是不是關乎到各文工團下一年度的撥款之類。

他完全是二三十年後的那種純商業性質劇院經理的思路。

所有在百老匯的歌舞劇、音樂劇其實都存在這個局面。

別聽瞎幾把吹什麽藝術造詣,重點就是看票房。

一出戲就是一個項目工程,有觀眾有盈利,就能持續演下去,不行再有藝術性也滾蛋。

這文工團沒有票房,估計也就用這種評選打分的方式來考核吧。

而且部隊的做法跟外面的確不同,小文工團派人往上級單位來,都是一紙公函加證件自己來。

連個陪同的助理都沒。

荊小強在台邊脫下羽絨服、走到中間鞠躬,再給音響老師那邊鞠躬請開始放磁帶。

拿著麥克風中規中矩的唱一遍,心頭想的都是收工下班啦。

結果到一半,比上回還人多的評委中間就有人叫停:“你在基層也是這樣表演的嗎?”

荊小強咯噔下,來了來了!

這特麽是你們有什麽辦公室鬥爭,拿我挑刺嗎?

他最煩這些破事兒。

從初試到之前復試上台那些唱歌的,誰不是站個丁字步,原地不動的就唱了。

標準的晚會歌手做派,高聲歌頌就行,他也是跟著學的。

初試時候咋沒這麽說呢?

現在不想出頭,更主要是完全沒在基層表演時候那種激情。

嗯,就是周晴雲說的表演藝術家那種感情。

哪怕是在戲劇學院專業教室,在同學中間表演,他都要有動力些。

眼前這樣對著一群同行跟評審,反倒覺得差不多就行了。

沒勁。

不是表演給該看的人看,在同行間顯擺都沒意思。

內心有點翻白眼,這不是針對我嘛:“我是看前面幾位都匯報表演,表達清楚就行。”

可能潛意識還是糊弄著想早點完事兒早點走人。

別又整個什麽試出來。

這都呆了一周啦!

結果人家擺擺手:“重新來,按照你在基層表演的樣子。”

老實說,連幾十近百人的復試文藝兵們,都稍微騷動了下,議論紛紛的那種。

基層表演大家都有做,跟現在還有很大的區別嗎?

特別是那些唱歌的,簡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唱歌還能有別的方式?

倒立著唱嗎?

荊小強才咂摸著好像有點不對勁,起碼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他也沒廢話:“好,我從頭來過,麻煩音響老師。”

那邊其實也是軍裝,坐在一架兩台落地音箱的組合音響前,滿臉嚴肅的倒帶重放……

荊小強就沒要麥克風了,拿著沒法唱跳,之前他都不用的。

退開兩步站在寬闊的舞台中央,低頭讓自己盡量沉浸到表演狀態,甚至還得冥想刺激自己就像是回到了百老匯的舞台上。

就像胡德爾松經常開的那個玩笑,就像失足婦女們似的,演員只要站上舞台就沒得選,不管有沒有靈感都得演出高潮。

大開大合的歌舞動作,頓時貫穿了整個舞台!

嘹亮的歌聲不需要音響擴張,也能清晰的回蕩在禮堂。

自從三年前費翔在春晚上展現出歌舞雙棲的魅力,應該是有很多內行琢磨過、模仿過。

同時具備這兩種能力,已經是很難了,還要能控制好氣息和節奏。

激情就是歌舞劇的核心。

一曲唱罷,台下一片掌聲,包括那些文藝兵,的確是來自同行的佩服!

但又有人開口:“從初試档案上,你是師從滬海音樂學院聲樂歌劇專業周教授門下的,對吧?”

荊小強點頭說是。

對方就轉頭對其他評委:“這位同志的表演沒有任何問題,但他這樣屬於非常明顯的臨時借調吧,應該是部隊外的特招文工團員,這會不會帶來不好的影響。”

荊小強腹誹,老子不就是下基層慰問,有什麽影響不好?

這真是雞蛋裏面挑骨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