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想下班,先加班

荊小強沒想裝逼。

好比梅西C羅,這種級數的球星,有必要在中國隊面前秀腳法嗎。

安安穩穩的打卡下班,完成任務就夠了。

免得惹毛了下黑腳啥的,多事兒。

所以他覺得自己唱得普普通通。

但他有個毛病,唱這種歌曲的時候,全身都要動。

百老匯多部歌舞劇男主角主要配角,先進工作者胡德爾松唱跳歌舞的習慣就這樣。

荊小強在歌舞廳唱《Lambada》、《江南style》前面騷,後面狂。

《I Do it for You》稍微斯文點,拿著麥克風扮深情投入、詠嘆調的樣子算悶騷。

《does your mother know》就純屬撩騷了。

第一次唱的時候,就手舞足蹈的逗陸曦,你媽知道你來跟我玩兒嘛。

最近唱beyond的則開始挎著吉他、貝斯蹦跳。

這是種從胡德爾松身上來的唱跳習慣。

所以荊小強演繹這首歌時,情不自禁的就會蹦跶。

排演廳沒用麥克風,正好讓他騰出手來,交響樂團前奏的時候,他雙腿分立低頭,腳跟跟著節奏輕輕抖。

這也是個歌舞演員的標準習慣。

點兒一到,擡起頭的刹那已經精氣神都不一樣:“你看我,滿身的機油,但我的心依舊在藍天上。”

區別太大啦。

剛才那位是在唱歌,這是在表演,全方位的那種。

仿佛那件寬大的運動衣上面就沾著油汙。

而且寬厚魁梧的身材,左右手好像都拿著工具。

信手一揮:“你看那,銀色的戰鷹,同樣也是我的激情飛揚。”

歌聲就是在敘述,充滿了驕傲豪邁的情緒。

別看我只是個地勤機修工。

那天上的戰鷹同樣是我的夥伴。

穿插進歌聲裏的情緒,跟加氣泵似的瞬間充滿!

這裏都是浸淫歌舞多少年的行家,居然齊刷刷的有種往後退半步,才能不讓自己感到刺眼的光耀感!

更是對那種洪亮卻又哼哼哼的自如腔調掌控,感到五體投地!

仿佛,嗯,仿佛就像那首:我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背上還背了一個胖娃娃呀,咿呀伊爾喲……的歡快畫面感。

難嗎?

說起來不難,唱跳結合而已。

不難嗎?

試試就知道了,哪怕有了歌聲,跳動起來氣息,呼吸,聲腔共鳴,啥都難度呈立方上升。

光是不要氣喘籲籲,已經刷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荊小強就是雙手甩開,像在扭秧歌的大開大合:

“從穿上軍裝的那一天起。

這裏就是我的戰場。

我要聆聽每一聲發動機的轟鳴;

我要熟悉每一片槳葉的啟停;

每一件工具都讓我擦亮利劍的鋒芒!

沒錯,我也是翺翔藍天的空天神將!

因為那銀色的戰鷹。

同樣也是我的激情飛揚……”

這種以前遵循蘇式建築風格的小禮堂,還多少摻雜了點歐洲歌劇院的聲學要求。

譬如兩側墻面朝著舞台的波浪狀,譬如墻面碎片式肌理,當年都是人家要求怎麽做就怎麽做。

其實主旨都是為了在沒有電音響的時代,把主席台上的聲音傳遞到每個角落。

所以原汁原味的歌劇都是沒麥克風的,全靠帕瓦羅蒂式的塊頭,把胸腔共鳴後的聲音再借助歌劇院的建築特點反射擴散到每個人耳中。

保證坐在前面後面,都能聽得舒服震撼。

於是現在就把這小小文工團的成員們震撼到了。

近距離的看這大塊頭,遊刃有余的歌聲下,還帶著左搖右晃的比劃。

絕對能體會到他臉上表情的開心自豪。

哪怕就像體操運動員臉上隨時保持有點誇張的笑容,但富有感染力,把那種老子雖然沒上天,但是上天全靠我來現的小嘚瑟都體現出來了。

有些站得遠點的舞蹈團員,已經情不自禁的輕輕跟著節奏搖晃。

而那幾個本來就站在歌唱舞台邊的軍裝,也不由自主的輕輕鼓掌打拍子。

唯有原本唱歌的那個胖子團員,滿臉大汗淋漓,不停抹汗。

荊小強還覺得自己已經盡量收斂了,最後的高音都沒認真拉上去,但是有湊近給人家演示完才問:“有感覺了嗎,我聲音很大,你忍耐一下……”

就是那種讓人難以置信的收放自如。

明明看見飆車都疾馳到了兩百公裏時速,卻能連慣性前沖都沒有的輕巧停穩,還問大不大,哦,是快不快。

這簡直都已經違反了物理規則吧。

實在是能唱夜後詠嘆調的嗓音,對待這種歌曲,就跟哼兒歌差不多的難度。

滿頭是汗的團員還沒反應過來,其他人已經熱烈鼓掌。

這是都懂的,已經明白這是他們這個档次無法企及的高峰,正所謂少林寺達摩堂的出來到鎮遠鏢局露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