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我是背景板裏的不知名大佬13

不出眾人所料, 太後的病一直到她的壽辰那天都沒有起色,湯藥接連不斷地往壽寧宮裏送,現在連起身都困難, 更不用提出席自己的壽宴了。

有幾個拎不清的跳出來給陛下出主意,打著幫陛下全孝道的名義去奉承太後,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怎麽想的。

結果當然可想而知, 全部都被攝政王發配去了偏遠之地, 不待個十年八年是想都別想回京城了。

而陛下全程冷眼旁觀, 令眾臣明白,攝政王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意思。

自此,太後被陛下厭棄已經成了滿朝文武皆知的事情了。

就連頭最鐵嘴最毒的裴愷都沒有任何表示, 沒有一個言官上訴此舉不妥, 因為大家都知道了太後與齊王勾結,想要架空陛下的醜事。太後與齊王如今還能好好活著, 就已經是陛下無比寬容慈悲了。

但是太後壽誕的過場還是要走的, 畢竟越朝向來重孝道, 太後到底是沒有成功,近來也足夠安分,無論她是主動還是被迫的, 這點面子還是給她的。

邵瀛臭著一張已經能夠看出將來有多麽英俊的臉, 坐於高位上面無表情,看得下頭的眾臣心驚膽戰,生怕陛下突然發作,殃及他們這些池魚。

直到太監唱禮,說是信王到了。

壽宴上幾乎凝結的空氣才重新流動起來, 陛下臉上也有了真心實意的笑容。

大臣們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都對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有了新的衡量。

雖說壽宴一切從簡,該送的禮還是要送,該走的形式還是要有。

邵瀛不甚感興趣地看了看殿中的歌舞,一個個穿紅戴綠的,個頂個的俗氣,歌舞還是老樣子,沒個新意。他看了兩眼也就不看了,轉而去盯著他的心上人看。

由於自己是單方面喜歡上了信王,他也沒有立場和資格去讓信王別看下面的歌舞,這壽宴上還能看的也就只有歌舞了。

邵瀛在心中嘆息,信王還是這般俊美,如同詩經所言那般美無度、美如英、美如玉,這世間再無第二個人能比得上信王一二。初見時的第一眼,便已是心悅君兮,奈何君不知,他也不敢開口陳述心中愛意,唯恐心上人震怒而去,此生再不能相見。

信王之傲骨天下皆知,他若是求而不得,想要仗著皇帝之勢強迫信王委身,怕是要得到一個同歸於盡的下場。更何況,他怎可能強迫信王做他不願意做的事?

自知曉自己心意那天起,邵瀛就一直在思考他與信王的將來,他把所有可能性都想了一遍,也將所有可能出現的結果都列了一遍。好的有,壞的也有,總歸是好的少,壞的多,令他越發的不敢開口了。

因愛而生憂,因愛而生怖,他實在接受不了從此與信王一別兩寬的結局,故而一直將越來越沉重的心意全部壓制在內心深處,不敢訴說半句,不敢流露半分。

又或是信王答應日日陪伴在他身邊的緣故,他一邊憂心恐懼於事情敗露後的結局,一邊為安於現狀,只想一輩子都這般平靜,不要改變。

或許……他只能期盼徐徐圖之這一招能夠奏效。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司樂坊最後一支獻舞亮相,眾人就覺察出了不對勁。

領舞的舞姬太美了,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透著勾人的魅意,那雙迷離的美目若即若離地看向最高位的少年,朱唇含笑,似有說不清的閨房私話。

總之,活脫脫一個尤物!

不少大臣都看直了眼,端著酒都不會喝了,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人家,眼中盡是癡迷。

空瀲暗自冷笑一聲,又是一個只看得見眼前利益的斷見之人,和妖鬼做交易,如今也就只剩下這張皮囊了。

殿中的舞姬越跳越快,越跳越媚,身上散發的香氣幾乎要將整座大殿填滿了,一場壽宴硬是被她一支舞襯得仿佛置身於到處都是靡靡之音的極樂盛宴中,好幾個定力不夠意志力不強的朝臣甚至已經露出了醜態。

而被這舞姬火力全開魅惑勾引著的主角確實劍眉緊蹙,眼中只有看到了臟東西的厭惡至極,哪裏有半分癡迷?

“放肆!”

年輕的皇帝抓起手邊的酒盅便擲了出去,那酒盅被大力地扔到了舞姬腳邊,一聲脆響還不夠,下一秒便是雷霆震怒:“太後壽宴之上,企容你行如此下流之舉!侍衛何在?還不將此人拖下去!”

當著他的面就敢如此肆意勾引他的心上人,可見此人私下裏是如何的放蕩,真是該死!

陛下震怒呵斥之下,被舞姬魅惑的眾人猶如被兜頭潑了一盆冰水,狠狠打了一個激靈,惶恐萬分地跪倒在地,大氣都不敢出。

唯一還好好坐著的除了震怒不已的陛下,就只有信王、鄒相和兩三個久經沙場一身血氣的武將。

再看那被呵斥的舞姬,別的舞姬都已經顫抖著跪倒在地,偏生只有她竟還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低垂著腦袋,將被侍衛捉拿也沒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