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看別人吃的時候覺得好吃,等吃到嘴裏的時候又覺得也就那麽回事兒。

沙拉的特別之處就是健康、幹凈、難吃。

午飯吃完,剛好是午休時間。

宋婉月得了他的準予,能夠在他的休息室裏睡午覺。

雖然她眼中的準許主打的就是一個默許。

她在心裏問過了,他沒回答她,說明就是默許了。

宋婉月躺在那張寬敞的沙發上,還嘟囔的埋怨起太冷。

好好的一個總裁休息室整的像停屍間。

段柏庭的眼神比恒溫系統的溫度還要冷。

宋婉月立刻認慫閉眼,裝作沒看到。

她的睡眠質量非常之好,幾乎是秒睡。

這一覺睡得極其之安穩和踏實。

總裁的辦公室果然和普通員工的辦公室沒得比,隔音墻體聽不見外面絲毫的雜音。

所以宋婉月醒的時候,已經是三小時之後了。

距離下班還剩兩個小時。

她瞬間就懵了。

一個午覺怎麽睡了這麽久。

段柏庭也不知道叫叫她。

她坐起身,瞧見自己身上的毛毯,室內溫度也稍微高了一些。

黑色羊絨的毛毯,隱約還能聞見上面殘留著的,似有若無的淡淡檀香。

宋婉月愣了愣,低頭湊近了聞。

那股檀香味稍微明顯了一些。

是和段柏庭身上一致的冷冽氣息。

宋婉月腦子裏浮出兩個疑惑。

毛毯是他的?還是說,毛毯是他親手給自己蓋上的?

不管怎麽說,還算他有點為人丈夫的覺悟。

宋婉月和他雖說是商業聯姻,但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

她穿上鞋子起身,準備出去,門才拉開一道縫,便聽見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總裁辦公室裏,董事會那些人正在匯報工作。

段柏庭坐在辦公椅上,相比面前其他人的局促緊迫,他的坐姿看上去隨性散漫。

身子靠著椅背,長腿交疊,手裏拿著那些文件與合同翻閱著。

金色細邊眼鏡下,那雙如鷹般的眼,冷峻而危險。

他不說話的時候反而是最具壓迫的時候。

那些年齡比他大了一輪的董事會高層們,此刻也是一言不發的等待著。

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

待將近期的財務報表和項目策劃全部看完,段柏庭摘下眼鏡,說話語氣不緊不慢:“你們是誤拿了幾張廢紙給我嗎?”

他擡眸,似笑非笑,“還是說,這些就是全部了?”

對面那幾位全部低頭屏息,甚至還有人偷偷拿紙巾擦起了額頭的汗,擦汗的手都快抖成帕金森了。

辦公室內的低氣壓連宋婉月都能感受到。

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下意識將手裏的毛毯往身上裹。

看來自己這個便宜老公平時在自己面前還算收斂了,在外的他更加冷漠陰翳。

沒人敢回答,去當這個出頭鳥。

段柏庭也不急著追問,隨意點了個名,聲音輕飄飄:“許董,您是公司元老。您資歷大,您來說說看。”

被點到名的男人一個激靈,說話也結結巴巴:“段總,這個季度的財務.....財務相比上個季度是......是有所增長的。至於項目策劃......這些也在逐步推進。生物醫療方面是歸孫董負責,我想他對之後的規劃一定是有把握的。”

這口大鍋突然到了自己背上,孫董恨不得用眼神把對方給剮了。

後背的冷汗一層疊著一層。

“段總,這個......這個項目其實......其實......”

宋婉月隔著門縫看的目瞪口呆。

以前在他們這些員工面前侃然正色、德高望重的領導,在段柏庭面前卻有如待宰的羔羊。

他笑眼微彎,單手抄兜,慢吞吞地站起身。

他具備一個領導者該有的氣場,並且,比之更省。

哪怕一言不發,只是眸光淡掃,冷邃的視線還是讓所有人膽寒。

他當下雖然在笑,但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看來董事會,也該換換血了。”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等待死刑宣判。

辦公室內的氣氛降至冰點,整個氣氛都凝固了。

然後——

一道卡通童趣的鈴聲從旁邊的休息室傳來。

“小白,小白,小白!你在哪裏!!!小白!!!快接電話了!!”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這邊。

包括正冷臉發脾氣的段柏庭。

宋婉月嚇到手機都快拿不穩。

好死不死這個時候有人給她打微信電話,好死不死她的微信鈴聲還是蠟筆小新的聲音。

隔著門縫對上那幾雙帶著疑惑探究的眼神.

董事會那些高層一個個都是人精,怎麽可能聽不出來,這鈴聲一聽就是女孩子的手機發出來的。

段總的辦公室裏還藏了女人?

有悖他平時冷漠狠絕的行事風格。

這人眼裏只有工作,年紀輕輕就被洗滌出一身商人習性,野心大,利益放在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