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浪 第十八章 你是專業的(第2/4頁)

高啟盛點頭:“是是是,我們一起吃的飯,喝了不少。問完了嗎?我要回去接著睡了。”

“高啟盛,你臉上的傷哪兒來的?”

高啟盛一愣,似乎清醒了不少,支支吾吾地說道:“我……”

高啟強連忙說:“我打的。”

“哦,為什麽打他?”

高啟強說道:“喝多了,兄弟吵架,很平常的事情。”

安欣點點頭。

高啟強站在門口,跟安欣揮手告別。

安欣一邊走向警車,一邊低聲吩咐陸寒:“去調一下附近監控,看看這些人都是什麽時間來的。”

“你懷疑他們撒謊?”

“我只問了高啟強一個問題——昨天喝了多少,他卻搶著把聚會的時間都說出來了。這麽著急證明自己沒有作案時間,弄巧成拙了。重點盯著高啟盛,毒品的事和李宏偉的事,多半跟他有關系。要不是他犯了大錯,怎麽會惹得高啟強動手打他?”

李有田站在重症監護室門口,苦苦哀求守在門口的施偉:“我是他親爹,就讓我看孩子一眼吧!”

施偉說道:“他參與綁架,是重要嫌疑人。蘇醒之後,他要接受我們的問詢。回去吧,有結果會通知你。”

李有田拖著步子走回村委會,太陽把他的身影在地上拖得老長。

村委會裏只坐著李山一個人,見李有田回來,李山忙站起來問:“支書,見到宏偉了?”

“宏偉這次禍闖得太大!都知道咱村跟區委的孟書記不對付,這下梁子是解不開了!”

“我去和李響說說!”

“李山,眼下真有件大事要托付給你,也只有你能辦得了。到這個地步,我這支書也沒法當了,我想把這莽村上下幾千號人托付給你,往後,你就是村支書。”

“支……有田哥,你當了大半輩子支書,不當支書,你要幹啥去?”

“咱到今天這地步都是被高啟強害的,我兒子也快沒了,我要豁出這條老命和他幹到底!”

孟鈺臥室內,安欣看著面前的一切說道:“你還得過最佳記者獎呢,普通話一級甲等,新媒體戰線的領潮人。沒想到你在北京做得這麽好。這是要收拾收拾帶回北京?”

孟鈺搖搖頭:“不了,就是收拾收拾。我一直想告訴他們,我在北京做得很好,可以不在他們的保護之下做一個好記者。我第一次拿回來的就是這個,專門帶著我媽一起在陽台上照相。我說‘你笑笑啊’,她笑得那叫一個勉強。我現在才知道這些東西對她根本沒什麽用。你看我們家櫃子,滿櫃子都是我爸的獎狀。底下那層關著門的是我媽年輕時候的東西。我媽特別愛幹凈,每天都要打掃衛生,唯獨這個櫃子不擦,她特別不喜歡這個櫃子。我媽說即便這整面墻都放上我爸的證書,放上我的證書,她也不會高興的。我才知道原來我媽病得這麽嚴重。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得的獎杯越多,她的高血壓就越嚴重。這些我收拾起來,不想再擺了。我爸六年前脫警服那天,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一整晚沒吃沒喝。第二天早上,我看到他眼睛都是腫的,長這麽大第一次看見我爸這個樣子。他去青華區當區委書記實際上都是為了我媽。過兩天你有時間嗎?再送我去一趟機場,我還得再回一趟北京。”

“什麽意思?”

“我跟主編打了招呼,辭職了,這次去就是為了和同事告別,順便把辭職手續辦了,以後就不走了。”

李有田家門大開,桌上擺滿了酒和下酒菜。那群平時跟在李宏偉身後的青年們圍桌而坐,李有田坐在首座,大家都喝得眼睛血紅。

李有田端起杯:“今天在座的都姓李!你們叫宏偉一聲哥,叫我一聲大伯,可知道咱莽村的莽字是怎麽來的嗎?是海上的匪!咱村原本是個漁村,祖宗出則為兵,入則為民,幹的都是打家劫舍的買賣!後來,被朝廷招了安,收繳了刀槍,又整村遷到內陸。旁邊駐了個兵屯,日夜看著咱祖宗,村子就起名叫莽村。傳到今天,幾百年了,老祖宗的血性還在不在你們身上?!”

“在!”

“高啟強騎在咱頭上拉屎!殺咱的人!搶咱的地!要是祖宗還在,會怎麽辦?”

眾青年異口同聲地說:“幹死他!”

李有田把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

青年們學著他的樣摔杯,地上“乒乓”聲響作一片。

遊戲廳裏很熱鬧,機器基本沒有空閑的。

莽村的那幫青年氣勢洶洶地闖進來。

為首的一個從懷裏掏出磚頭,把跟前的機器屏幕砸得粉碎。

遊戲廳登時大亂,看場的保安上來維持秩序。

眾青年從懷裏掏出棍棒,揪著保安就打。

安欣還在信息科查看廢品收購站附近的監控錄像,姜超走了進來。“安哥,剛剛接了個案子,你可能有興趣。商場裏的遊戲廳有人聚眾鬥毆。派出所去那兒一查,沒想到遊戲廳裏還藏著個賭場,就把我們也叫過去了。我們把人提回來一查,去砸場子的都是莽村的人。咱們上次去莽村解救人質的時候,他們就和李宏偉、張大慶、張小慶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