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浪 第十七章 凍魚(第3/4頁)
“別指望拖過今天晚上。這女的失蹤兩天了,警察肯定在到處找她。”
李宏偉急了:“你別逼我!我可是莽村出來的,從沒怕過誰!”
“在莽村你能稱王稱霸,出了莽村,你誰都怕!”鐘阿四說著把桌上的砍刀扔到李宏偉面前,“有種你把我捅了,再帶著那個小姑娘自首!”
這時,外面的狗突然叫起來。
鐘阿四目光一凜,拎起墻角的一把斧子。“我現在出去,你趕緊把小娘兒們解決了。如果我回來她還在,我連你一塊兒剁了!”
李宏偉拎起刀,走過屋裏長長的甬道。
關著孟鈺的房間裏,孟鈺一直在用撿來的鋼銼磨手上的鐵鏈,眼看鏈子就要被磨斷了。
忽然,頭頂上傳來腳步聲,她驚恐地擡起頭。
頭上的通道口被打開了,李宏偉拎著刀探頭看著她。“我從沒殺過人,是四哥逼我的。”
孟鈺掙紮著,嘴裏拼命嗚咽,示意自己有話要說。
李宏偉輕輕解開勒在她嘴上的布。
孟鈺緩了一陣,說:“李宏偉,你現在沒犯大錯,抓了你也就是批評教育,可是殺人是要槍斃的。你找個機會,趁他不注意,把他打暈了,然後去自首。就算失手殺了他,我也能幫你作證,說你是為了救人才動手的。不然等警察找到咱們,你倆就算同夥!”
被鐵鏈拴著的看門狗朝著黑暗處嗷嗷狂吠。
鐘阿四拎著斧頭,舉目四望。視野很開闊,四下無人。
冷藏車熄了火,靜靜地停在沿江大橋的陰影下。
高啟盛獨自坐在駕駛室的副駕駛座上,他遠遠看到一個身影走過來,連忙拉開車門跳下去。
老默雙手抄在兜裏,悶聲回來。“院子裏有條狗,隔老遠就叫,得想個法兒讓它閉嘴。”
說著話,老默打開後備廂,翻揀出一塊凍肉。
高啟盛跳上車,拎出一條硬得像棒子一樣的凍魚。
高啟盛說道:“他們不知道有幾個人,我倆一起去,能保證不出意外。”
老默想了想,點點頭。
他打開駕駛室的門,從儲物箱裏掏出面罩和手套,遞給高啟盛。兩人分別穿戴好。
老默又從座位下拎出把砍刀,塞給高啟盛。
高啟盛揮著手裏的凍魚,說:“我用這個。”
關著孟鈺的房間門被一腳踹開,鐘阿四拖著斧子進來了。
李宏偉拎著砍刀,仍站在孟鈺面前下不了決心。
鐘阿四甩出根煙,叼在嘴裏。“還在墨跡呢?我再等你一根煙,要不然你們就一起死。”
孟鈺與李宏偉對視,怯懦的李宏偉仍下不了決心。
掙脫了鐵鏈的孟鈺一把奪過李宏偉手裏的刀,向鐘阿四猛地刺過去。
鐘阿四叼著煙,眼皮都沒擡一下,一把抓住了孟鈺的手腕。
他手上一使勁兒,孟鈺疼得身子別了過去。
“一進屋我就看出來了,想聯合起來算計我?你們一起上路吧!”
突然,一個蒙面人闖了進來,從背後揪住鐘阿四的頭發,用匕首利索地在他脖子上一抹,血噴在孟鈺的身上、臉上。
鐘阿四想叫,嘴裏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這一下把孟鈺和李宏偉都嚇蒙了。
李宏偉跪下求饒道:“我跟他不是一夥兒的,別殺我!”
從拿匕首的蒙面人身後又閃出一個人來,手裏拎著凍魚。
老默正要動手,被高啟盛攔住。他上前揮起凍魚,狠狠砸在李宏偉的臉上。
李宏偉哀號著摔倒,跌跌撞撞地爬上通道口要逃跑。
高啟盛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饒有興味地做著遊戲。
老默對著孟鈺說道:“別害怕,我們是來救你的。”他看著拴在孟鈺腳上的鐵鏈,撿起鐘阿四的斧頭,一下一下用力砸開,砸得火星四濺。
孟鈺看著地上血泊中的屍體,聽著頭頂通道裏的哀號和慘叫,膽戰心驚。
長長的甬道裏,李宏偉被高啟盛打得已經站不起來了,艱難地在地上爬行。
“知道我是誰嗎?”
李宏偉嚇得已經出不了聲了。
高啟盛將面具掀開:“我是你最瞧不起的那個魚販子——高啟強的弟弟。現在,你莽村怕不怕?”
李宏偉嗚咽著:“怕。”
“晚了!”
高啟盛劈頭蓋臉又打又踹,李宏偉早已沒了聲息。
拴住孟鈺的鐵鏈子終於被砸開了。
老默護著孟鈺,從屋裏出來。
看門的大狗只是擡頭看了他們一眼,又繼續低頭啃著面前的凍肉。
老默一直把孟鈺送出廢品收購站的大門。“往前跑,別回頭!”
遠遠地能看見公路上警車閃爍的車燈。
李宏偉整個人浸在血泊裏,高啟盛仍不肯罷手,凍魚終於被打斷了。
老默趕來,從背後勒住高啟盛,用力把他往外拽。“警察來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