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切原看著對面的“蘋果頭”。

這一刻, 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覺得悠鬥“紮小揪”的發型眼熟了。

“啊!是你!”切原擡手指向塞弗裏德,一時間門想不起對方的名字,索性給他起了綽號, “蘋果頭!”

塞弗裏德聽不懂日語。他問一旁的俾斯麥:“這家夥在說什麽?”

如果直接翻譯給他聽, 事態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吧。

深諳初中生性格的俾斯麥選擇美化翻譯:“他說你的頭發很有型。”

同聲傳譯耳機將俾斯麥的話翻譯成日語。

“還說它像蘋果一樣可愛又帥氣。”

切原:?

他有誇對方的發型可愛又帥氣嗎?

切原撓了撓臉頰。

然而不等他開口, 種島就已經笑著接話:“是啊, 夏天看著很清爽呢。”

種島說的是英語, 不用俾斯麥幫忙翻譯, 塞弗裏德就能聽懂。

他相信了兩個高中生的說辭, 打量起對面同齡初中生的發型。

毛絨絨的,像海藻球一樣。

“你的發型也很酷。”塞弗裏德說。

切原頓時將俾斯麥的翻譯問題拋到腦後。

“嘿嘿,你也這麽覺得嗎?不過一會兒我可不會因為你誇我就放水哦。”

休息區, 幸村道:“幸好兩邊都有可靠的高中生在。”

“難得的祥和氛圍。”(不二)

“切原君和德國隊的初中生看起來意氣相投的樣子。”(白石)

“我還以為他們會在賽前放狠話。”

仁王“幻影”成塞弗裏德的樣子, 模仿道:“如果這場比賽我輸了,我就把頭發燙成你這樣的海帶頭!”

說完,他又“幻影”成切原。

“說這種話,意思是你已經在考慮輸比賽的情況了?我只會考慮贏哦。”

“不過這次就按你說的。”

“切原”咧了咧嘴:“如果我贏了,你就把頭發燙卷, 如果我輸了,我就把劉海紮上去,變成和你一樣的蘋果頭!”

仁王結束“幻影”, 聳肩道:“……之類的。”

悠鬥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有場網球比賽, 好像也有誰用頭發做賭注, 輸的人要……

悠鬥思緒一頓,他想起來了。

全國大賽上,跡部前輩和龍馬曾拿頭發做賭注,輸的人要剃光頭。

最後是跡部前輩輸了比賽, 他也願賭服輸地剃短了頭發。

察覺到立海一年級投來的目光,跡部稍加思索,也回想起自己那段經歷。

跡部:“哼!”

這一聲“哼”和另一聲“哼”重疊了。

“哼,賭上發型算什麽?”遠野雙手抱胸,注視著場內,勾起嘴角道,“這小子在這場比賽中賭上的是生命。”

“賭上……生命?”

“他沒告訴你們嗎?”發現初中生們都是一副不知情的樣子,遠野便將那晚他帶切原見船教練的事告訴了他們。

“如果他敢輸了這場比賽,就等著切腹謝罪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切原前輩不會輸。”悠鬥打斷遠野的大笑,“也不會切腹謝罪。”

“切腹謝罪毫無意義。”

休息區裏安靜了一下,隨後響起幸村的聲音:“嗯,切腹謝罪毫無意義。”

幸村知道,在場這麽多人裏,大概只有人會把“輸了比賽就切腹謝罪”的承諾當真。

一個是赤也。

如果輸了比賽,他大概會覺得自己死期將至。

為了不讓他們傷心,從而選擇獨自面對“即將離開人世”的“殘酷現實”。

接著為了不留遺憾、又或者是想在這個世界上多留下一些自己的痕跡,他會做出一些反常的事,讓大家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最後,承受不住壓力的赤也會坦白一切,明白沒人會讓他切腹自盡後,感受到重獲新生般的喜悅。

雖然一切都還沒有發生,但是幸村已經能預想到如果輸了比賽,他們的二年級王牌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另一個是遠山。

這從他剛剛沖到場邊、朝場內大喊“切原小哥,你可千萬不要死啊”的一系列行為裏可以看出來。

最後一個是悠鬥。

不同於切原和遠山,悠鬥會在信以為真的同時非常抗拒這件事。

而在大多數人都覺得“‘切腹謝罪’只是為了確保比賽的勝利的自我加壓、不會真的發生”的情況下,這份抗拒就會顯得有些較真。

幸村能理解悠鬥的這份較真。

單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悠鬥是他們所有人當中離“死亡”最近的一個。

這是最根本原因。

他們都覺得“死亡”是件很遙遠的事(在患上“原因不明的疑難病”前,幸村也曾覺得疾病、意外、死亡、不幸都離自己很遠),可對於家人、朋友都會和“危險東西”打交道的悠鬥而言,“死亡”大概是件很容易發生的事。

人是很容易死的。

所以不能拿生命當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