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還覺得我是宮裏人麻煩給個痛快

寧咎身上只穿了剛才在屋內的衣衫,連一個披風都沒有,12月的天氣晚上本來就很冷,這地下的牢房除了冷還潮濕,陰冷陰冷的,沒待一會兒寧咎的身上就被凍透了。

這牢房中倒是有一個可以算作是床的東西,但是上面只有一個破舊的被褥,寧咎走過去將那被褥扯起來。

一股明顯的黴味兒撲鼻而來,長時間在這樣的地方放著,有沒有別人蓋過先不說,就是這潮濕陰冷的環境這被褥裹在身上不僅不能保暖,恐怕還會更冷。

那個床上除了這個不能稱為被褥的被褥就是一些幹草,當然這幹草也不幹了。

寧咎凍的鼻子都紅了,那個床他不願意坐,就一個人蹲在了墻邊,這叫什麽事兒啊?

他越想這個事兒越艹蛋,他寒窗苦讀這麽多年,在醫院裏也是盡職盡責,從來沒有收過家屬一個紅包,憑TM什麽他就要穿到這個破地方?

到了這裏,他自問沒有做錯什麽,為了給閻雲舟續命他是日日算計,絞盡腦汁的想怎麽給他做手術,怎麽弄出抗生素,為了給他緩解呼吸困難他才準備制備氧氣的,現在成了他的不是了?

就因為他身邊的人見了一下候府和宮裏的人就要給他一棒子敲死,關在這個地方?

“啊…”

寧咎忽然覺得身邊有一個什麽東西竄了過去,他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回身的瞬間就看見了好大一只老鼠。

不,不是一只,是一串的老鼠順著墻角跑過去,那老鼠一個個長的個頭都不小,甚至不是那麽怕人,有一只竟然還停下來看他。

寧咎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片,他都怕那東西沖他竄過來。

這個地方他實在是多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他沖到了欄杆邊上,大聲叫喊:

“放我出去,叫你們王爺過來,閻雲舟,閻雲舟,放我出去,你們有毛病嗎?讓我認什麽認?”

“就憑那幾塊兒破石頭?有本事和我說清楚。”

寧咎已經快被這個地方逼瘋了,但是因為有閻雲舟的命令,門口守著的人都沒有進來看他一眼。

閻雲舟回去就有些發燒,靠在床頭的時候一擡眼就能看見每日寧咎睡的那張軟榻。

他止住了想要問問牢裏情況的念頭,呼吸的憋悶感再一次傳來,只不過這天晚上睡下的時候沒有半夜過來遞水的人了。

寧咎這一晚上都不知道怎麽睡過去的,他不敢靠在墻邊,只能靠在了一邊的柵欄上,醒過來的時候手腳都被凍的有些麻了。

閻雲舟起身之後叫來了暗玄:

“寧咎怎麽樣?招了嗎?”

暗玄躬身:

“沒有,他嘴硬的很,說要見王爺。”

要不是因為昨天閻雲舟的吩咐,如此確鑿的證據他早就讓寧咎招了,哪還能由著他嘴硬。

閻雲舟放下了筷子起身:

“那就去看看他。”

他身上披了一件厚實的狐裘披風,地牢的門再一次被打開,寧咎還是昨天的那一身。

只不過臉色看著不好,凍的嘴唇都有些青白,整個人窩在那欄杆裏面,聽見聲音之後他擡起頭,一擡眼就看見了把他關在這個地方的罪魁禍首。

這樣的一個晚上在寧咎整個人生當中絕對是絕無僅有的經歷,甚至他現在也想開了,這一次要是真的逃不過,他沒準就穿回去了。

閻雲舟看了看那個蜷縮在門口的人眉頭幾不可見的一皺:

“想清楚了嗎?寧公子。”

寧咎看了看他,快被他這個問題逼瘋了:

“想不明白,我們索性別打啞迷了,王爺到底是因為什麽給我安上了宮裏人這個身份你和我直說多好?

反正您是王爺,對我是打是殺也不過就是嘴皮子一碰的事兒,何苦和我在這裏耗時間。”

若不是昨天寧咎的一系列舉動都昭示著他和宮裏的關系,閻雲舟此刻恐怕真的都覺得此事和寧咎沒關系了。

他坐在了一邊,神色冷然:

“好,本王給你提個醒,火器營,想起來了嗎?”

寧咎神色一懵,什麽玩意?

閻雲舟理了理袍袖,低頭掃了一眼地上那一堆昨天寧咎讓順才帶回來的礦石:

“宮裏那位忌憚火器營已久,這麽幾年多番打探,營中,軍中安插了各種各樣的人,卻不想這一次安排了寧公子到本王身邊,這樣本王說的夠清楚了嗎?”

寧咎也看向了地上的礦石,電光火石之間他忽然明白了一切,閻雲舟將他釘死果然不是因為所謂的順才和候府還有宮裏人接觸這麽簡單。

他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火藥,所以在準備制備氧氣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想過硝酸鉀不但可以加熱分解制氧氣,同時還是黑火藥反應的反應物。

一串已經深埋在記憶深處的方程式忽然浮現出來,硝酸鉀,木炭和硫就是歷史上最早制備黑火藥的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