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她不知道

◎要他以後的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從棋牌室出來, 曹林不但還清了今晚欠的賭資,還小小地掙了一筆。他把陸承佑當成從天而降的救世主,非要請他去吃飯。

兩個人到了一家大排档, 曹林給陸承佑倒酒, 問他怎麽就能把各人的牌算得那麽準。

陸承佑一早從曹森那邊知道了曹林的情況。這人今年三十來歲,是曹森的堂哥。兩家關系本來挺好, 直到老家搞拆遷, 村裏的人不滿意新換那家公司粗暴的拆遷手段, 找當時擔任村主任的曹森父親去討說法。

當天曹森父親是帶著曹林一起去的,回來後曹森父親被打成重傷,沒過幾天咽了氣。目擊者只有曹林一個,可曹林咬死了說他不知道曹森父親是怎麽受的傷。

後來曹森入獄, 村子被暴力拆除,各項規劃做得馬馬虎虎, 村民們怨聲載道,只有曹林額外拿到了不屬於他的兩套房。

曹森父親的死肯定跟萬建集團有關系,而萬建集團跟蔣原平有千絲萬縷的牽扯。

要想整垮蔣原平,曹森父親的死是個突破口。

曹林是唯一的目擊證人,同時收受了一定的賄賂。這個人嗜賭如命,已經輸掉了家裏一套房,迄今還欠了不少外債,走夜路最怕有人竄出來要砍掉他一條胳膊。

陸承佑往嘴裏扔了個毛豆, 嚼了幾下, 說:“我不僅會算牌, 還能算命。”

曹林第一反應不是懷疑, 而是信服。陸承佑剛在賭桌上真是神了, 算無遺策, 就像長了雙透視眼。別說他會算命,就算他說自己其實是山裏得道的神仙,曹林都得信。

“那你給我算算我能不能發財。”曹林熱切地說。

“我勸你最好還是先算算自己有沒有難。”陸承佑又剝了個毛豆扔嘴裏,說:“你要是聽我的,這幾天最好注意點兒,別走人少的地方,免得不明不白丟了。”

陸承佑點到即止,買完單走了,留曹林一個人坐在那發呆。

後面幾天,曹林真的遇到了麻煩。

一天接孩子放學回家的路上,他遇到個蒙著臉提著棍子的男人。

曹林拼了老命帶兒子逃走。那人追一段路就停了,等曹林跑遠,摘了頭套扔了手裏虛張聲勢的棍子。

那人是曹森,為了扮兇特意在手臂還有腿上貼滿了一次性紋身。回去以後他把紋身洗了,跑到曹林家裏敲門。

曹林還因為今天的事嚇得瑟瑟發抖,打開門見是他,問:“你來做什麽?”

“哥,我今天被人打了。”曹森捂著手臂,一臉驚嚇過度的表情:“你說咱會不會惹了什麽仇家啊?”

曹林怕家裏的妻子聽見,出了門把曹森拉到一邊:“什麽仇家,咱哪有什麽仇家!”

“之前我爸不明不白地死了,我不是去鬧過嗎?”曹森說:“聽說現在上頭在查那家公司,要是我爸的案子被翻出來,他們的性質就很惡劣了。你說他們會不會一不做二不休,把當年知情的人都給……”

曹森沒說完,只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曹林快嚇尿了。

他覺得曹森說得有道理。當初那件事他是目擊者,拿了人家的賄賂才選擇閉口不說。要是他們覺得目擊者留著總歸是個禍害,保不齊會做什麽事。

曹林過上了每天擔驚受怕的日子,總覺得背後有人要害他。病急亂投醫下撥通了陸承佑的電話,讓他出來見一面。

兩個人又去了上次的大排档,曹林做小伏低地給陸承佑倒酒,恭維夠了,才終於說:“兄弟,你上次說我很可能有難,你是怎麽算出來的?”

陸承佑一臉諱莫如深:“你真信我?”

“當然啊。”

“行,”陸承佑端起一杯酒喝光,身體前傾,胳膊肘撐腿上,側頭看著曹林:“萬建集團你知道嗎?”

“知道啊,大名鼎鼎的公司,很少有人不知道。”

“那家公司要被查了,”陸承佑說:“我之前是那邊的員工,聽到這個消息後辭了職,臨走那天無意中聽到老板跟一人打電話。”

說到這裏故意停了停,吊起曹林足夠的好奇心,才說:“老板提起了七八年前一位姓曹的村主任暴斃的事,說那件事是個禍害,凡是知情的都要幹幹凈凈地解決掉。”

曹林臉上豆大的汗淌了下來,眼裏寫滿驚恐。

“老板當時手裏拿了兩張照片,”陸承佑繼續煞有介事地說:“其中一張照片上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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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風聲很緊,天氣變幻不定。

郊外有家農家小館,規模不大,菜品全是家常的,價格低廉親民。

駱院士到的時候,李衛民已經在那等著了。穿了身簡單的運動裝,戴了副眼鏡,拿著手機在發消息。

駱院士過去,跟李衛民握手。

“請你吃頓飯可真是不容易啊,”駱院士說:“都兩年了才約上這麽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