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章 劫建奴(一)

1642年(崇禎十五年)十月,清軍取得松錦之戰的勝利後,以明廷不予議和為由,奴酋皇太極以阿巴泰(努爾哈赤第七子)為大將軍,與圖格爾格等率兵沿大淩河西進。

十一月,建奴分兩路入關,左翼由古北口毀長城而入,右翼則自雁門關黃崖口而入,兩路匯合與薊州(今河北薊縣),遇薊州總兵白廣恩,初陣不利,三等輕車都尉齋薩穆、參領五達納、佐領綽克托、額貝、護軍校渾達禪、騎都尉額爾濟赫等數名將佐被斬殺於陣前。其後,合兵一路的建奴大軍急攻薊州,白廣恩敗走。

隨後,建奴大軍長驅直入,一直攻到兗州東部,接連用計破河間(今河北河間)、順德(今河北恒台)、兗州三府;又攻陷十八州、六十七縣,殺明宗室魯王朱以派及樂陵、陽信、東原、安丘、滋陽諸郡王、官吏等數千人,所獲黃金一萬余兩,白銀兩百萬兩,俘獲百姓三十余萬,駝馬騾牛驢羊共三萬余頭,兵鋒止步於南直隸海洲(江蘇北部)一帶。

1643年3月初,清軍逐漸停止所有攻勢,大軍陸續收縮並進入莒州(今日照市莒縣)休養兵馬。

1643年4月25日,清軍統帥阿巴泰下令,大軍即日回返遼東。圖格爾格督前軍引路,他則率大軍,押運所劫掠物資人口緩緩前行。

1643年5月11日,莒州日照鎮(今日照市)以南五裏處,傅疃河(今日照市付疃河)出海口。

二十余艘小型槳帆船以及部分漁船靜靜的停靠在河口岸邊,隨著水流,一起一伏的上下晃動著。而在岸邊數百米的地方,有一處臨時營地,裏面搭建了十余頂帳篷,偶有人影在其中晃動,但卻沒有任何喧嘩之聲,顯得異常安靜。

在營地的西側一方,齊國水師第三陸戰隊連長徐傳興有些心神不寧地走來走去,還不時地擡頭往西側望去。上午派出去的幾波搜索小隊,到了這個時候,都已經是午時了,還未傳回來任何消息。這令他焦急之外,還生出幾分憂慮。

一百多裏外的莒州聚集了建奴數萬大軍,就是附近幾裏外的日照鎮,都有零星建奴的遊騎出沒,由不得他不擔心會出現什麽意外。

心不在焉地草草吃了午飯,徐傳興檢查幾處警戒哨位後,便準備回帳篷裏小睡一會,兩三日的行船,今日清晨時分才登陸此地,這會也著實有些疲憊了。

剛剛睡下不到半個時辰,一名警衛便將他喚醒,言,出外搜索的兩支小隊士兵回來了,還帶來了建奴的消息。

“說說看,你們都探尋到了什麽消息?”看到那幾名出外探查情況的士兵後,徐傳興急切地問道。

“連長,俺們在河的西岸附近,距離此地大概七八裏的地方,發現一隊建奴,他們押送了許多車輛往莒州方向趕路。而且隊伍當中,還有許多百姓,以及大量的騾馬驢牛羊等牲畜。”

“許多車輛,是多少車輛?許多百姓,又是多少百姓?”徐傳興惱怒地問道:“沒有探查出具體數量嗎?還有,建奴有多少人,騎兵和步兵分別有多少?”

那個報告的小隊長被徐傳興這麽一訓斥,頓時有些諾諾不敢言了,張著嘴,半天沒說話。

“連長,建奴押送車隊的兵力,大概有五百到五百二十人,騎兵有五十余,剩下的均為步兵。騎兵上身有著有鐵甲,步兵身著皮甲,兵器均為刀槍之類。”一個面目清秀的士兵出列答道:“建奴所押運車輛,約一百二十多輛,其中裝載何物,因遮蓋布帛,無法探知。隨行百姓約一千五百到一千六百人,以青壯年為主,其中還有數百年輕婦人。”

“嶽仲武,你很不錯。”徐傳興看了一眼這名士兵,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如此表現,以後在軍中定有前途!”

“謝長官誇獎!”嶽仲武興奮地說道。

“下去休息吧,說不定咱們有一場惡戰要打。”

徐傳興的第三陸戰隊官兵加南長山島的一百余鄉兵,總計湊了兩百六十多人,在三天前,從南長山島出發,沿著山東海岸線航行,一路到了莒州海邊,準備在此偷襲建奴押運車隊。

之所以要冒險前來莒州海邊伺機截取建奴所掠物資,是因為南長山島缺糧了。

自去年十二月建奴大軍攻入山東以來,無數的難民朝膠東湧來,到了今年三月,南長山島對面的蓬萊縣,已經聚集了不下五萬余逃難的百姓。居無定所,食無定餐,在過去的一個冬天,凍餓而亡超過三千余人。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有人得知,距離蓬萊縣不遠的南長山島上,聚起了一夥海外的強人,建立堡壘,修建碼頭,開墾耕地,收容流民。官府雖然隱隱知悉,但鑒於對面的一些島嶼均是數年前為防建奴而遷界遺棄的,加之對方也未曾騷擾沿海縣鎮,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其占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