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章 不期而遇

1639年5月22日,帝汶島,新鄉堡。

時隔近兩個月,“揚波號”又一次停靠在新鄉堡的碼頭上。兩個碼頭管理人員見狀,立刻大聲呼喝著三十多個土人上前準備卸貨。

待船停靠穩當,齊天迫不及待地下了船。尼瑪的,六十多頭野生水牛,在五六天的航行時間裏,散發出來的牛騷味,一直折磨著船上所有人。雖然,水手們每天從海裏打來一桶一桶海水沖洗。但你沒法阻止這些水牛不斷地排泄,糞尿味,以及水牛身上的騷味,讓每個人都難以進食和入睡。

在碼頭上,深深吸了一口新鮮氣,齊天才覺得自己好像又活過來了。看了看遠處新鄉堡的城墻,臉色又垮了下來。從新鄉堡返回建業城,又是五六天,真的很想將所有的野生水牛就此留在新鄉堡,大家清清爽爽地返回。

但作為漢洲民政府大總管,可不能意氣用事。漢洲本土還有數十萬畝的耕地,需要大量的耕牛去犁地,未來的漢洲肉食品,也需要擴大肉牛種群。

這種野生水牛,將養幾個月,就可以稍稍馴化,而且還可以與其他品種的牛進行雜交,改良和擴大漢洲的牛群。既然如此,牛島上的野生水牛必須持續擴大捕捉和轉運數量,萬萬不能讓其自生自滅地化作牛島上的一堆肥料。

在新生堡停留兩日,扔下十幾頭狀態不是很好野生水牛與陳大郎,然後“揚波號”又裝上一百余新鄉堡鄉兵前期俘獲的土人,揚帆起航,緩緩駛出蒼溪河口,隨即直奔建業港而去。

就在“揚波號”上的眾人興奮地操縱著船只,期盼著早些時日返家的時候,距離它東北方向約三十多公裏處,一支由四艘武裝商船組成的荷蘭艦隊,全部張開著巨大的風帆,相隔十幾公裏朝著建業城的方向駛去。

柯蒂斯·貝爾曼少校對於巴達維亞艦隊司令達克曼·巴雷克上校命令他帶著先遣艦隊順路巡視漢洲建業港和他們在帝汶島南側的新鄉堡,覺得有些不以為然。

要知道在大海上,試圖去尋找和捕獲一艘兩艘漢洲船只,何其困難。即使發現了他們,僅憑借四艘武裝商船就能將其捕獲,或者擊沉?除非運氣比較好,遇到一艘無法開快的老舊破船,或者一艘裝滿了貨物的運輸船。

但是,作為新任的艦隊司令,達克曼·巴雷克上校所發出的命令必須嚴格執行,巡視漢洲海岸,估計最大的作用,可能就是威懾和恐嚇漢洲,以打擊漢洲人的抵抗決心。

為此,柯蒂斯·貝爾曼少校並未四艘武裝商船排成緊密的巡航對列,而是分成了左右兩個分艦隊。彼此相距約十余公裏,快速地向建業港駛去。

順路,肯定是不存在的,柯蒂斯·貝爾曼少校這支先遣艦隊去了漢洲海岸,再折返帝汶島,最後去帝力港,花費十幾天,繞行數千裏,這在過去來說,是嚴重地浪費海上運力。

但如今的荷蘭東印度公司,運力突然間有些富裕了。蓋因香料群島的安汶被漢洲人所毀,後又發生土人暴動,以至於丁香收購暫時無法進行。另外,福爾摩沙的兩個據點遭到明國鄭芝龍的攻擊,其結果也不是很樂觀,為了確保貿易船只安全,也是暫停了前往日本、朝鮮的往來。

仔細想想,目前荷蘭東印度公司所面臨的局面還是非常危急的,似乎整個遠東地區的敵人都在針對他們荷蘭人。爪哇島上的土人,南邊的漢洲人,菲律賓的西班牙人,明國的鄭芝龍,以及他們在印度、錫蘭和馬六甲地區的老對手——葡萄牙人,幾乎同時在對東印度公司發難。

而他們的盟友,似乎一個都沒有。至於有過合作的柔佛素丹王國,那還是因為他們有共同的敵人——葡萄牙的存在,才顯得關系比較密切。如果要讓他們為荷蘭人流血,保衛東印度公司的利益,那些狂熱的柔佛人肯定會謹謝不敏,躲得遠遠的。

隨著局勢漸入惡化,巴達維亞總督也在開始調整一些列遠東政策。聽說,總督大人會再次派出談判代表前往菲律賓,重申他們與其的休戰和平意願,試圖穩住西班牙人不要落井下石。另外,總督大人還有意支持亞齊王國的薩瓦丁王子,使其能在眾多競爭亞齊素丹位置中可以勝出,以便緩和與亞齊的關系,進而共同對付葡萄牙人。

至於錫蘭(今斯裏蘭卡),荷蘭人希望康提王國拉傑辛赫二世能組織軍隊進攻島嶼西部科倫坡,以便削弱葡萄牙人的勢力,為此,他們運送了一些火槍和火藥,以及部分刀劍長矛給康提王國。

在原來的時空當中,荷蘭人1639年5月就趁著與康提王國的合約進入了錫蘭東部地區,並相繼占據了亭可馬裏、米格布瓦、加勒等重要城市與要塞。而現在,荷蘭人因為漢洲黑衣衛的提前泄露登陸地點的消息,致使荷蘭人一直未能成功登陸錫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