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將老當益壯(第3/5頁)

至於燕國,他在被趙國打;齊國……不說了,齊王是不會動的。

韓王和韓臣舉目四望,居然仿佛望到了自己亡國的盡頭,找不到破局的希望。

此刻,韓都新鄭城中,已經門可羅雀的張家多了一些人。

他們圍繞在張家還年少的二子張良周圍,氣氛非常沉重。

張勝匆匆趕回家看到這一幕,嘆了口氣:“良,你要做什麽?”

張良道:“我要親自去楚國請求楚王出兵。”

張勝沉默了許久,又嘆了口氣:“你不是請求楚王出兵,是請求楚相出兵。”

張良搖頭:“不,我是請求楚王出兵。雖然楚王不理朝政,但楚王只要想出兵,楚相無法阻攔他。”

張勝道:“你可有把握?”

張良苦笑:“我倒是有把握說動楚王出兵,但我沒有把握韓國堅持到我說動楚王那一刻。直到現在,韓王還沒有下定決心抵擋。”

張勝再次沉默。

他難得不顧形象,一撩衣擺,坐在張良身邊:“良,你說動楚王後,如果韓國已亡,你就南下尋朱襄公吧。”

張良翻白眼:“尋太子政?被他嘲笑嗎?”

張勝聲音提高:“良!”

張良深呼吸,扭頭道:“我知道,兄長想讓張家留一後人,延續門扉。”

三弟自幼身體不好;兄長沒有在父親離世時隱居,選擇了在朝堂做官,就不能輕易背離韓國,否則張家的名聲不保。

所以能逃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

還不如兄長當時隱居,留下自己為韓國殉葬呢。張良痛苦地想。

張良離開秦國時,本來躊躇滿志。

以張家的權勢和韓王對張家的信任,他以為自己想要做出一番成就應該不難。

秦國再強大,也沒有六國加起來強大。他願意成為那個新的合縱之人,領著六國聯軍把秦國重新逼入函谷關內。

但很快,他的夢想就破碎了。

在他兄長決定出仕的那一刻,他的夢想就轟然破碎。

原本對他和藹可親的世交長輩們,當知道張勝想要出仕時,都立刻變了張臉,聯合起來使絆子打壓張家。

張家雖然在韓國根深蒂固,但張勝太過年輕,又沒有顯露出太多才華,所以張家原本擁有的那些朝堂勢力也見風使舵,不再支持張家。

張良想彌補,拜訪了許多故交。

但拜訪下來之後,他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韓國太小了。

韓國的世卿之家就那麽幾家,朝堂勢力和民間門豪強也都只有那麽幾家,彼此之間門都根連著根,彼此根本分不出誰是誰的勢力。

當他祖父當韓相的時候,能為已經長大的父親鋪路,所以父親成了韓相。

兄長出生較晚,又不如父親處事圓滑,所以父親死前沒能讓兄長進入朝堂中樞,那麽兄長就不可能再進入韓國朝堂中樞了。

張家五代相韓,其他人早就眼饞了。

哪怕是張家的盟友都眼饞無比。

現在終於可以輪到其他人當韓相了,張家兒子居然還想再當一次韓相嗎?

貪得無厭的張家成了韓國世卿的“公敵”。

短短幾年時間門,關於張家的流言蜚語在韓國甚囂塵上,原本張家良好的名聲瞬間門直落谷底。

韓國的羸弱,韓王的幾次丟臉,都被安在了張家身上。

誰讓張家當了這麽久的韓相呢?韓國衰落如果不是張家的錯,難道還能是韓王的錯?

不僅朝堂上排擠張家,民間門士人也一改對張家的尊敬,抨擊張家的不是。

原本投奔張家的門客紛紛離開。還有不少門客在離開張家後,比其他人更加猛烈地抨擊張家。

張良從新鄭城最囂張的“二代”,迅速變成了走到路上都會被人嘲笑的落魄子弟。

連張家的良田都有人敢霸占了。

張勝問過張良後悔嗎。

張良才知道兄長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場面。

張勝在張家門客幾乎已經走光之後,才對張良道:“祖父和父親不是真的昏庸無能,而是不昏庸無能的人當不了韓相。”

“韓國本來就弱小,與太多強國接壤。若韓國圖謀強大,那麽就將面臨幾國共伐。”

“誠然,他國改革時也遭遇了危機。韓國如果能挺過危機,就能變得強大。”

“但良,從韓王到世卿,再到國內士人,他們不願意冒險。你明白嗎?”

張良問道:“所以公子非才會被逼走,是嗎?”

張勝苦笑搖頭:“公子非不是被逼走,而是韓國從上到下都沒有注意到這個人。即使現在,韓王大概對公子非也沒有多少印象。”

韓公子非在鹹陽學宮已經揚名,在南秦也已經揚名,但名聲唯獨沒有傳入韓國來。

或許傳入了韓國,但沒有進入韓王心中。

這沒什麽驚訝的。

朱襄原本歷史中也是這樣。韓非的名聲響徹七國,連秦王政都贊不絕口。但韓非在韓國,仍舊沒有被重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