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是我哥

寧知遠的話出口,岑致森的動作一頓,手指依舊停在他頸側,看向他的眼神裏多了些許揣測。

寧知遠並不回避他的目光,態度坦然:“真的,你之前見過的那個,還有更多的,我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伴換了多少個,我自己都記不清楚了。”

他們的呼吸緊貼著,如同情人之間的喁喁細語。

無聲地對視,寧知遠的眼神似揶揄,又似無辜,岑致森再次清楚意識到,在和寧知遠的交鋒中他確實占不到多少上風。

他的神情也沒什麽變化,視線下移到寧知遠的頸上,盯著他弧度漂亮的下頜線,再是那顆痣,手指最後緩慢地撫弄了兩下,有些可惜,松開手退開。

他開了燈。

“想喝什麽酒?”岑致森問。

寧知遠:“隨你。”

岑致森示意:“去裏面。”

寧知遠隨他一起走進客廳,先欣賞了一番窗外的夜景,再兩天就過年了,今夜的燈光比上回他來時看到的,更璀璨明亮。

回身想說點什麽,他的目光先停住,岑致森側身在站在沙發邊,正在解襯衣袖扣,然後是領帶。他親手系上的玫瑰結有些過於復雜了,岑致森沒有選擇暴力拉扯,而是很有耐性地借著身前的玻璃酒櫃做鏡子,慢慢解開。

寧知遠看著,忽然想到這個人在跟人上床前,是不是也是這樣,他會不會也有這樣的耐性十足,去一件一件脫下自己和對方的衣服,乃至那些繁瑣的裝飾物。

寧知遠走過去,上了手:“我來吧。”

岑致森擡眸瞥了他一眼,寧知遠神色自然,熟練地幫他解開領帶結,仿佛已經做過很多次。

岑致森擡起的手輕握住他手背,拇指沿著他青筋的紋路摸了一下:“知遠。”

“嗯?”寧知遠從嗓子裏帶出一個音,專注盯著手上的動作,像並不在意岑致森在做什麽。

“你知不知道幫人系領帶解領帶是什麽意思?”岑致森問。

寧知遠順著他的話說:“什麽意思?”

“性暗示。”岑致森說。

寧知遠終於擡眼,岑致森直勾勾地看著他,眼神並非試探,而是極具侵略性的,完全不加掩飾。

寧知遠想了兩秒,回答:“我說了我比較喜歡直入主題,從不玩暗示那一套。”

又是剛才那樣,玩笑又無辜,他大概是故意的。

岑致森甚至想自己當真直入主題了,寧知遠會是什麽反應,還能不能這樣從容不迫。

不過算了,他也挺享受這種慢慢狩獵的過程。

解下領帶,寧知遠隨手扔沙發上自己的衣服一起,提醒岑致森:“快點吧,真的很晚了。”

岑致森的目光跟隨他的動作:“等著吧。”

他去了酒櫃邊挑酒,心情似格外愉悅。

寧知遠四處晃了眼,注意到自己上次來時冰箱上貼的那張便簽竟然還在,問岑致森:“那個,還留著呢?”

岑致森的注意力分過去一些,看了眼:“留著吧,挺有意思。”

“是挺有意思,”寧知遠說,“難為你一大早寫那些東西,沒想到你還挺細心的。”

岑致森回頭看向他,寧知遠這句倒不是調侃,而是真心實意。

“你沒想到的還有很多,”岑致森視線落回,繼續挑酒,“以後就知道了。”

寧知遠笑了笑:“好吧,我拭目以待。”

他繼續去看夜景,岑致森從酒櫃上取下挑中的酒,說:“今天喝點特別的。”

寧知遠說了隨他也懶得多問,酒杯遞到手邊時,才瞥眼看去,眉梢動了動。

淡粉的液體,香甜的氣味,更像是飲料。

“桃紅波特,”岑致森解釋,“試試。”

寧知遠的聲音上揚起:“噢,一會兒要喝醉了。”

“醉不了,”岑致森說,“也就比一般的葡萄酒高幾度而已。”

他大約知道寧知遠的酒量,寧知遠兩次在他面前醉酒,喝的都是烈性洋酒,一次是威士忌,一次是白蘭地,他如果真想灌醉寧知遠,當然可以選擇那些,但比起喝醉,他更想看寧知遠將醉未醉、愜意微醺時的模樣。

剛才他站在酒櫃前挑酒時,幾乎一眼就選中了這瓶桃紅波特,迷人的顏色,甜而烈的口感,就像寧知遠這個人。

誘人上癮,誘人欲罷不能。

寧知遠接過酒杯,加了冰的酒水滑入嘴裏,濃郁的花果甜香裏又摻雜了酒精的辛辣熱烈,刺激著味蕾,奇妙的和諧體。

岑致森盯著他逐漸被酒色浸染的唇,也慢慢抿了一口酒。

喝著酒,寧知遠順口問他:“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是什麽來著,哦,男孩喝紅酒,男人喝波特,那些想當英雄的人,才會喝白蘭地。”

岑致森的眼裏流露出一點笑:“是麽?”

“嗯,”寧知遠也笑,“我覺得波特就不錯了,畢竟這個世上絕大多數人都做不了英雄,只圖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