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是第一個(第2/2頁)

轉身時他被岑致森拉住手臂:“你剛才說的意思,是已經決定留下來了?”

寧知遠有點沒好氣:“沒決定,順著你的話說而已,是你單方面替我決定了。”

岑致森松開手:“好吧。”

寧知遠已經準備走人了,岑致森卻又提議:“去喝酒嗎?”

“你還沒喝夠?”寧知遠頓住腳步。

岑致森先示意一旁已經幹站了許久的助理:“你回去吧,我坐小岑總的車就行。”

把人打發了,他的眼睛落回寧知遠,再次問:“喝酒嗎?”

寧知遠:“去哪裏喝?”

岑致森:“我家。”

在停車場上車前,寧知遠聽到有人叫自己,回頭發現是之前和他約過兩次的那個女人,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

岑致森似乎也認出了人,揚了揚眉,提醒寧知遠:“找你的。”

觸及岑致森眼中略促狹的笑,寧知遠只有無奈。

“等我一下。”丟出這句,他走過去。

岑致森沒有立刻上車,倚車門邊點了根煙夾在指間,隨手扯下領結揣褲兜裏,視線跟隨寧知遠。

寧知遠不知說了什麽,女人竟然低著頭哭了起來,寧知遠給她遞紙巾,擡手輕攏了一下對方的長發,像在安撫人。

岑致森目視著他的動作,將寧知遠側臉上細微的神情變化都看進眼中。

他一直就知道自己這個弟弟是個風流種,身邊的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從前他覺得寧知遠輕浮浪蕩,但寧知遠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他其實也記不起來了。

似乎從他意識到時,他跟寧知遠就已漸行漸遠,他們之間的兄弟關系也早已變得面目全非。

輕輕抖落煙灰,岑致森低頭,無端地有些悵然。

片刻,女人止住了哭泣,寧知遠又跟她說了幾句話,對方離開,他也走了回來。

岑致森嘴裏咬著煙,安靜看著寧知遠走近。

寧知遠也在看他。

岑致森衣領松散,倚著車門吞雲吐霧盯著自己的模樣,像極了他藏起的那張照片。

冷漠又多情,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正的這個人。

停步在岑致森身前時,寧知遠問他:“為什麽不先上車?”

岑致森沖消失在電梯間的女人的背影示意:“風流債?”

“她說想跟我談戀愛。”

“然後呢?”

“我拒絕了,我跟她說我也才剛失戀,沒興趣。”

寧知遠態度坦然,說出這句時直直看著岑致森的眼睛。

這或許是他編出來讓人打消念頭的一個借口,岑致森有些不確定:“失戀?”

寧知遠沒興致細說:“算是吧。”

岑致森想了一下,不再多問:“走吧。”

上車後岑致森報了家裏地址,寧知遠點了點頭,發動車子。

之後他沒再說話,專注開車。

車子平緩地行駛在夜色裏,密封的車廂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岑致森疲懶地靠著座椅,側過頭不經意地打量起寧知遠搭在方向盤上的手。

他的皮膚偏白,手掌也不似一般男人那樣粗糙,手指修長、骨節漂亮,指甲蓋修剪得很短,幹凈剔透,因為握住方向盤的動作,手背上能清晰看到兩道青色的血管,很有力量感。

岑致森的視線沿著那兩條青筋的走勢遊移往下,忽地頓住。

在寧知遠手腕背部尺骨莖突前的凹陷處,有一小塊燙傷疤,很不起眼,如果不是盯著看大約很難發現。

“你手上,是怎麽回事?燙到了嗎?”岑致森問。

寧知遠回頭,先是疑惑,順著岑致森眼神的方向看去,意識到他說的是哪裏,自己也瞥了眼,不動聲色地拉下毛衣袖子,淡道:“不小心被煙頭燙到的,留了個疤,很多年了。”

岑致森暗暗蹙眉,見寧知遠明顯不想多說,便也作罷。

二十分鐘後,車開進岑致森住處的地下停車場。

停車時岑致森告訴身邊人:“這邊才是我自己的住處,以後再想找人偷拍我,別走錯了地方。”

寧知遠絲毫不覺難堪,四處晃了眼,問岑致森:“以前真沒帶過人回來?”

“我說過不喜歡往家裏帶人。”

岑致森推開車門,最後一句:“你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