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麥辣雞腿漢堡

(“本宮可以迎你做妾。”)

失事的運河河道被搜查了三日, 始終沒有找到妖蟒的屍身。

據玄陽道長所說,或許是它臨死前消散了血肉。

殷策難免有些失望。

他原本準備在擒拿妖蟒後,將它的屍身掛在城門上風幹。如此一來,天下眾人都能看見他的功績。

只可惜那妖蟒寧死不屈。

殷策只能命人將傳聞散播得更廣一些。

短短幾日, 三皇子南下治水、勇鬥妖蟒的事件甚至傳到了京城。

有人信, 有人不信。

但殷策的目的已經達到,哪怕是重傷躺在床榻間, 也沒人敢說他治水無功。

下面的官員跑斷了腿, 好不容易解決澇災,功勞卻全安在了三皇子“殺死妖蟒”的身上。

朝堂之事暫且不提,殷策在床榻間養傷時, 終於想起自己還帶回來一個未婚妻。

一個膽敢跟妖蟒勾結廝混的不潔女子!

想到這,他的臉色就變得十分漆黑。

堂堂三皇子,未婚妻寧願選擇一個醜陋猙獰的妖蟒,都不願意安安心心地成為皇妃。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心腹手下看出他的心意, 提議道:“殿下,如此不貞不潔的女子,堪當皇妃!不若屬下去做得幹凈點……”

“罷了。”

殷策黑著臉阻止:“那日許多人見過她被本宮帶走, 若她無緣無故死了, 焦家老匹夫說不定還以為本宮容不下一個跟妖蟒廝混的女子,私底下處置了他的女兒。”

之前暗地出手, 怎麽都牽扯不到他的身上,只能說是焦嬌命不好;如今兩人牽扯至深, 為顯大度,他還必須好吃好喝地將她養著。

“是屬下思慮不周。”

殷策並沒有責怪, 他的心裏也很窩火, 為數不多的耐心早就被這父女倆給磨滅了。

老匹夫不願倒戈陣營、助他登位, 他的女兒也是如出一轍地頑固、頭腦發昏!

“給趙副將飛鴿傳書,讓他著手布置。”

“是!”

既然成為不了他的助力,他就只能讓其變成一塊墊腳石!.

焦嬌被軟禁了足足半個月。

府外有帶刀侍衛把守,府內也有幾個會武的冷面侍女,將整座院子守得十分牢固。

連只蒼蠅都逃不出去。

沒人跟焦嬌說話,三餐也是最普通的饅頭鹹菜,更沒人替她打理日常生活。

殷策做足了表面功夫,內裏卻裝都不願意裝。

焦嬌沒抗議,更沒有鬧騰過。

她就安安靜靜地待在院子,白日望天發呆,夜裏躺在榻上睜眼難眠。

饅頭鹹菜送進去,啃了幾口就被遺棄;

沒有柴火,只能喝涼水;

侍女光□□不幹活,堆積起來的衣衫還得自己清洗。

焦嬌什麽也沒說,某一天默默地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裏清洗自己的貼身衣物。

只是洗著洗著,一滴淚就砸進水中。很快,更多淚珠紛紛掉落,與皂莢水混合在一起,說出來誰更苦鹹。

轟。

那日巨蟒倒塌的聲音,至今還在她的心裏回響。

這些時日,焦嬌早已把初遇的細節想了個透徹。

無為道長就是妖蟒。

每次遭遇意外,他都能及時出現,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

更何況,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和巨蟒同時露面。

還有那根金釵……明明是她給無為道長的,最後卻出現在妖蟒的身上……

怎麽會有這麽奸詐狡猾的蟒蛇!

焦嬌狠狠地抹著眼角的眼淚。

一個正常人,怎麽也不應該對一條欺瞞她的妖蟒產生留念,她理應是憤恨的,後怕的,惡心的。

可她最多的還是茫然。

如果它還活著,在她的面前露出了真面目,她可能會嚇得拔腿就逃。

可它已經死了,死在了三皇子和長生觀觀主的手裏。

憤怒的火山還沒爆發,就徹徹底底變成一座死山。

焦嬌搓著手裏的小衣,把它想象成殷策的腦袋,用力之大,差點將它搓變形。

“嘶。”

手心搓得太用力,在搓板上磨破了一小塊皮。

焦嬌心頭的那口氣突然就泄了。

她不知道該怪誰,又不知道心底的諸般情緒該向誰傾瀉。

那條醜陋的妖蟒……也不知道它死前疼不疼……

焦嬌不想在這些殷策派來的侍女們面前哭,可她忍不住。

悲傷比震驚和憤怒來得更快,她還沒來得及記恨它,就不得不面臨緬懷它的現實。

仔細想來,其實那條妖蟒從來沒想過要害她。

它只是、只是對她有不軌之心。

焦嬌緊緊地咬著唇,只是哭了這麽一會兒,頭腦就有些眩暈。

半個月的軟禁生活,看似沒有折磨她,卻使得她的身影快速地消瘦下來。

原先六分纖細四分豐腴的身材,如今變成了七分消瘦,孤零零地站在那,好似風一吹就能倒了。

焦嬌獨自沉溺在悲傷時,半個多月沒人造訪的院門終於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