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雪人藏屍18

夕陽漸漸落下,染紅了天,下面一線薄霧映出地上的慘寂,溫柔的晚風推不動暮雲,野徑的頭埋入荒林老鴉繞樹的悲啼聲。踏著黑夜即將來前的朦朦朧朧,披著凜冽的寒風。

今日沒有下雪,是一個很好的黃昏天。

八音盒上的芭蕾舞女隨著音樂聲轉動,嬰兒啼哭般的聲音在唱著“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孤寂悲鳴的生日快樂歌繚繞在廢棄的荒野。

車窗開著,一陣風吹來,將一張A4紙吹落在了地上,姜安顫著手撿起。

這是一張自畫像。

袁成江的自畫像。

而自畫像的主人此刻躺在車後座,安靜的閉著眼,一只手下垂,手腕上的血早已流幹,血跡幹涸著結成團,車裏猩紅一片,血液滲透到地面,成了這些雜草的養分。

傅晉寒待在原地死死盯著八音盒,一動不動。

姜安無法用言語形容此刻的心情,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

那個人終於出現了。

其他人都被這副情景震懾住,面面相窺說不出話。

此時他們心裏都明白,十二年前的噩夢在今天重新運轉了。

日落黃昏,八音盒,自畫像,這些無一不代表著‘他’回來了。

下午三點,刑偵辦的人開了一次大會。

在座的每個人臉色都不好,張局沉聲說:“十二年前的日落黃昏連環殺人案,大家應該都沒忘記吧。”

這群警察裏有年紀大點的親自經歷過那場連環殺人案的,有年紀小點的近幾年才開始當警察的,但無論是誰,對這起十二年前的連環殺人案都不陌生。

因為這起案件曾經轟動全國,至今懸而未破,成了南城所有警察的心結。

張局見沒人說話,便繼續說道:“該罪犯在三年內一共作案八起,受害者均為18-35歲年齡之間的女性,且身體都少了一個部位,每起受害者死亡現場都會防止一個木質八音盒——就是我們在袁成江死亡現場時見到的那種木質八音盒,八音盒播放的歌曲就是生日快樂歌,以及一張死者自畫像。現在,十二年後的今天,兇犯再次作案,不論如何,我們一定要將這個兇犯抓住!接下來,你們還有什麽疑問可以直接問。”

老李道:“現在袁成江這起案件死亡現場和十二年前幾乎一模一樣,我們是不是可以直接申請並案調查,把十二年輕的案子重新翻出來?”

張局道:“我今天找你們開這個會,目的就是這個,十二年前我們錯過了兇手,這一次,我們堅決不能錯過,我已經和上級請示過了,申請把袁成江的案子和十二年前的日落黃昏殺人案並案調查,上面已經通過了。”

“兇手既然之前的目標一直都是女性,為什麽這次會改變自己的目標群體?一般這種殺人犯不是都是偏執狂嗎?怎麽就突然改變了呢,還是說這十二年的時間改變了他的作案習慣?”包子說完轉頭看向姜安,似乎在問她尋找一個答案。

姜安抿了抿唇,說道:“這起案件和十二年前的日落黃昏連環殺人案還是有幾點不同的,第一點,兇手的目標從女性轉換成男性,正常情況下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對於作案手法作案目標,作案現場都會高度統一,而十二年前的案子恰好證明了這一點。兇手復刻了八起犯罪現場,沒有一絲一毫的區別,至於為什麽殺害袁成江改變作案目標,這點還需要繼續調查。”

“第二點,作案手法。袁成江是在昏迷的狀態下被割破手腕慢慢放血而死,而十二年前的受害人是被用黑色塑料島套頭窒息而死,而且這些受害人有一個共通條件——案發當天穿了紅色連衣裙。這一點說明兇手很可能是隨機挑選身穿紅色連衣裙的目標作案。而袁成江是我們正在追捕的逃犯,他之前躲在長滿野草的老房子裏,我們去看過,是有生活痕跡的,外面都在追查他,他不可能會突然從安全區離開,說明很有可能是被兇手引誘出去或者說被兇手迷暈後帶走——這是有目的性的作案。”

“第三點,袁成江身體完好,十二年前的受害者們身體全部少了一個身體部位。”

姜安一口氣說了一大串,嘴巴有點幹,抱起兔耳朵杯喝了好大一口水,才把嗓子裏那股幹燥感壓了下去。

張局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兩起案件並不是同一個人做的?可袁成江死亡現場那些東西和十二年前一模一樣,這總不能是巧合吧,難不成有人模仿犯罪?”

姜安放下杯子,搖了搖頭:“我只是提出疑點,自畫像我看過,和十二年前的一樣,是同一個人畫的,八音盒也是同一個廠家,而這個廠家我曾經查過,六年前就倒閉了。”

張局聽的有點繞,不由自主的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傅晉寒:“晉寒,你倒是說說話啊!這麽重要的案件你怎麽一聲不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