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第2/3頁)

這一下來得非常突然,以至於保持了半小時追蹤節奏的瓦皮帝湖狼群在分秒之間難以習慣節奏的突然改變,陣型因手忙腳亂變得有些松散起來。

安瀾沒有錯過這個機會。

在羅密歐和小調皮的掩護下,她和諾亞像兩把尖刀一樣直直紮入了瓦皮帝湖狼群的心臟,一左一右奔向了他們最大的敵人,在狼群中猛然回過神來的——

阿爾法狼!

面對突然扭頭奔來的敵人,瓦皮帝湖灰狼下意識地就要拱衛在阿爾法狼周圍,可離得最近的兩頭大狼被羅密歐和小調皮撲住滾開,留下了一個致命的空隙。

所有的策劃都是為了這一刻。

人類世界戰爭中被廣泛使用的斬首戰術在灰狼的世界裏也同樣適用,安瀾和諾亞沒有半點猶豫,將速度提至最高。

作為一頭大體型公狼,諾亞非常輕松地就將正處於奔跑狀態的對手攔截了下來,甚至還把它向後撞了個踉蹌,兩頭公狼翻滾了一圈,順勢撕咬到一起,雷鳴般的咆哮聲不絕於耳。

趁著它被壓制住的時機,安瀾從背後咬住脊椎,將它重重朝後一拖,牙刀借著這股拖拽的力就往更深處的骨頭和神經刺去。

瓦皮帝湖公狼王吃痛,松開嘴巴,扭轉半個身體,就想用鋒利的牙齒將自己從敵人口中解脫出來,可它不回頭時要面對折斷脊柱的危機,回頭時同樣要面對將整個側頸暴露在另一個敵人面前的危機。

諾亞當然不會跟它客氣。

不到兩秒鐘的時間裏,瓦皮帝湖公狼王在感受從脊柱傳來的痛苦之後又感受到了從頸部傳來的痛苦,最關鍵的是兩頭處於不同方向的灰狼竟然還在朝反方向用力拉扯,幾乎要把它的皮肉活活從身體上撕脫下來。

多年戰鬥積累的經驗使它立刻意識到自己所處局面的不利性,一邊掙紮,一邊向家庭成員發出了請求支援的嗚嗚聲。

它的請求是多余的。

瓦皮帝湖狼群在首領遭到襲擊的第一時間就變得瘋狂了起來,然而它們無法在短時間內突破由幾頭善戰灰狼組成的防線,只能發出焦急而又痛苦的嗥叫聲。

安瀾拖拽的動作有了片刻的停頓,但她很快克服了內心深處的些微觸動,將匕首般的牙刀向下紮得更深。

大狼群與大狼群之間很難和睦共處。

道理非常簡單:

越強大的狼群能捕獲的獵物越多,狩獵的成功率也越高,生存難度就會相對變小,但狼群的擴張需要用龐大而豐饒的獵場來做支撐,沒有足夠的空間,雌性就會自然而然地停止繁育,成年灰狼也會一頭接著一頭去開辟屬於自己的天敵。

谷地狼群在故鄉可以接納松樹場狼群,是因為它們的數量還沒達到那片土地的承載極限,更何況那時松樹場狼群的規模很小。

可瓦皮帝湖狼群不一樣,它不僅規模可觀,還明顯打算在接下來的幾年裏繼續擴大規模,這就導致了無可避免的領地沖突。

即使眼下沒有紛爭,對手甚至還退讓了,但那都不是長久之計,在不遠的將來,或許是這一茬幼崽成熟之後,或許是下一茬幼崽成熟之後,戰鬥一定會到來。

所以廝殺吧!

領地之戰就是生存之戰!

安瀾沉下心來,放慢呼吸,四爪緊緊地抓著地面,上下顎用力咬合,感受著牙刀和脊柱摩擦時帶來的奇異觸感。

這感覺十分熟悉,太熟悉了,即使處於不同物種的身體當中,她本能地就知道該怎樣固定切入點,該怎樣發力,該從哪裏把脆弱的脊柱折成兩半,使敵人完全喪失戰鬥能力。

仿佛只有一瞬間那麽短暫,又仿佛有半個世紀那麽漫長,一陣沉悶的響動從牙刀傳入頭骨,被仍在用力的白狼所接收到。

脊柱折斷的聲音在二十頭狼廝殺的戰場中應當非常微弱,根本不可能被其他灰狼捕捉到,但它們卻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死亡的降臨。

安瀾松開了對手。

阿爾法狼在地艱難地向前爬,它的後腿已經無法再被驅動了,僅憑前腿的力量不足以支撐起整個身體,很快就因傷勢栽倒在地,發出瀕死的幾乎是有點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這聲哀嚎就像冰冷的針一樣沒入了瓦皮帝湖灰狼的耳朵,使它們睜大眼睛,瞳孔緊縮,尾巴僵硬,腳下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

和它們相反,谷地灰狼越戰越勇。

眼線一條腿不能動彈,似乎是腿骨被和它交手的敵人折斷了,但它仍然還在英勇地奮力撕咬,和自帶眼線的秀氣外表截然不符。

年紀最小的糯糯也毫不示弱,身上沾滿了翻滾得來的草屑、塵土,以及慢慢洇出來的斑斑血跡。

葡萄、羅密歐和小調皮默契地同四頭灰狼周旋,抓住敵人仿徨的時機,小調皮悍不畏死地沖入敵群。受到它的震懾,那四頭灰狼下意識地扭頭就想逃離,其中一頭卻被羅密歐咬住了尾巴,只是重重一扯就從中間生生扯斷,令它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