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節 並非初見

沈約到凱特酒店外下車時,留意著周邊的動靜。如今的局面一鍋粥般,為了掩藏真相,很多人都可以被犧牲。

他不想做被犧牲的那個。

凱特酒店內外並不平靜,時而有警察出沒,不過他們看起來不是啟動兇案的調查程序,而是準備結案了。

有暹羅國警察拿著一張照片正向酒店人員詢問著什麽,沈約看去,那照片上的人好像是自己。

過去確認了一下,果然真是自己。

那警察神色嚴肅的追問酒店招待有關沈約的下落,認真到根本沒看身邊的沈約一眼。

藤原紀香一直坐在大堂的沙發上,見沈約進來,先行起身迎了過來,向沈約點頭示意下,和沈約並肩向外走去。

那警察很是認真地看著沈約離去的方向,不過更像是看著藤原紀香頗有魅力的背影。

半晌才咽了下口水,“你們真的再沒有看到過照片上的這個人嗎?這怎麽可能?他如果出現,麻煩你們立即和我聯系。”

……

藤原紀香和沈約走出了酒店,有些關切的說道:“沈君看起來並未休息好。”

我不是沒休息好,而是根本沒休息。

沈約暗想我這兩天如同明星走秀趕場一樣,一場接著一場,不過人家有錢拿,我是費鞋底。

話到嘴邊變成,“有點兒睡不著。”

“沈君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藤原紀香走到沈約的車前停了下來。

沈約有些意外,“藤原小姐……不坐自己的車嗎?”

藤原小姐搖搖頭,反問道:“沈君不想當我的司機?”

沈約笑笑,很是紳士地打開車門,請藤原紀香上車後,瞥見酒店門前走出兩人,赫然就是阿披猜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那西裝革履的男人頭發稀疏,不過還是保持著人類掩耳盜鈴的本性,將兩鬢富裕的頭發向中間的貧瘠地區靠攏,就如某些富商的慈善宴一樣,儀式感倒是十足,貧困者好似得到毛兒的眷顧,卻始終留不住毛兒遠走的腳步。

沈約上了車子,卻不急於發動,看著酒店門前的那兩人。

“沈君認識安井議員?”藤原紀香順著沈約的視線望過去。

沈約喃喃道:“你一說,我就認識了,我方才只是懷疑。”

“哦。”藤原紀香來了興趣,“你以前從未見過安井?”

見沈約肯定這點,藤原紀香反問道:“那你為何懷疑他是安井?凱特酒店住的東瀛人也很多。”

沈約笑笑,“那人和藤原小姐不同,他有點兒老。”

藤原紀香語帶嬌嗔地抗議道:“沈君這句話是在提醒我年紀很大了嗎?”

沈約聽後一怔,半晌才明白藤原紀香會錯了意,“我不是在暗示藤原小姐的年紀,我只是做個譬喻。”

“無論如何,沈君將我和安井聯系在一起,還是讓我感覺不舒服的。”藤原紀香蹙眉道。

沈約不知道這一句話為何會讓藤原紀香這大的反應,“聽聞貴國人不是很團結嗎?”

藤原紀香哂笑道:“這都是世界上流行的標簽罷了,都說貴國人一人成龍、三人成蟲,可我感覺沈君這樣的人,多多益善的。哪個國度都有團結的一面,也都有不算和諧的地方。”

沈約“嗯”了聲。

藤原紀香見狀笑道:“是不是感覺我多愁善感了?好了,我還沒有忘記方才的問題,沈君為何認定那人是安井呢?”

“他和東瀛年輕人不同。”

沈約換了說辭,“他保留著東瀛人老式的做派——外表舉止謙虛,微有內斂。不過內斂中仍有些倨傲的表情,他面對曼谷警察局副局長的時候,雙手揮動,表達著自己的不滿,而那個副局長卻是微微躬身低頭,那是一種謙卑的身體語言。據我所知,這個副局長叫做阿披猜,為人傲慢,能讓這個阿披猜保持謙卑的人,除了安井,我也想不到是誰了。”

藤原紀香美眸中露出訝異,半晌才道:“我才發現,沈顧問還有這般看人的本事呢。”

頓了下,藤原紀香眼神中帶著說不明的意味,“但你不會對每個人都這麽分析吧?”

沈約笑笑,“那我恐怕要累死了。”

“可你為什麽會對這兩人如此關注?”藤原紀香打破砂鍋問到底。

沈約略微想了想,實話實說道:“安井妻子被害,按理說他應該為妻報仇的。我朋友金鑫如今被認定是罪犯,我認為安井會向這裏的警方施壓,讓警方盡早結案宣判。而看起來,阿披猜好像也在盡量滿足安井的要求,他們應該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這也能看得出來?”藤原紀香益發的意外。

沈約解釋道:“接觸過、關系有進展的彼此,身體距離比陌生人之間的常規距離要拉短很多。阿披猜和安井在這種場所,為了避嫌,裝作公事公辦的樣子,但他們距離比正常關系還是短了些,他們偶爾留意周邊環境的警惕,這些跡象都說明他們早就有過交流,如今反倒是欲蓋彌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