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青牛鎮20

“老爺說啥了?罵你和郎君了嗎?”劉媽媽在院門口等,一看兩人身影便迎上去問三少爺。

齊少扉搖了搖頭,“父親沒兇兇越越。”又點頭,“說了好多啊,阿扉不想記。”

岑越在旁聽的發笑,要是沒記錯的話,之前阿扉還和他學了一遍劉媽媽嘀咕齊大奶奶的原話,現在輪到了齊老爺,阿扉直接不想記。

齊老爺的話還不如劉媽媽。

“問了幾句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想必牛師傅跟父親說過了。”岑越簡單說了句,“飯菜熱熱吃飯吧,餓了。”

齊少扉小雞啄米點頭,“餓了餓了,阿扉和越越要吃飯。”

“好好,劉媽媽這就去熱熱飯。”

劉媽媽到灶屋忙活,臉上也松快了些,不管咋說,謝天謝地老爺沒生氣沒罰就成,只希望以後日子順順當當的。

這邊飯菜熱了熱,岑越和齊少扉終於能吃個安心飯了。

正院裏。

齊老爺沒走,杜氏讓上了菜,嘴上還說:“老爺也真是,怎麽就讓兩個孩子走了,飯菜正好好了,一道吃多好。”

齊老爺沒說話,不知道想什麽。

偏廳圓桌上了飯菜,杜氏請老爺入座,自己一邊坐下,一邊給齊老爺盛湯,見她剛說的,老爺也沒生氣不耐煩,當即溫聲細語給岑越齊少扉上眼藥。

“家裏平時安靜,自打少扉成親後,倒是熱鬧些,前個鬧了一通,昨個兒回個娘家,臨走了還要村裏鬧一通,這岑越脾氣是大了些。”

齊老爺嗯了聲,不知道聽沒聽進去,接了碗喝了口湯,說湯鹹了些。

“鹹了嗎?”杜氏嘗了口,剛剛好啊,嘴上說:“我回頭說灶屋,讓少放一些鹽。”

齊老爺點點頭,拿起筷子吃菜。

杜氏又把話拐到岑越身上,說:“都是鄉裏鄉親的,雖說不是一個村,但人家鐵匠家是娶他路上死的,怎麽說都是一條人命,這岑越心太狠,還說要告官,這官老爺是尋常人能見的?”

“凈給咱家添亂子。”

齊老爺吃菜的手一頓,看杜氏,“那你說說該怎麽辦?”

杜氏一高興,當即說:“打發打發點銀子就成了,老爺不是說了,老太爺在時行善積德,齊家是仁善商賈之家,一年到頭還有發藥的時候,就當是行善事了。”

“鐵匠家糾纏岑家兩年,照你這麽說,那齊家的銀子得喂鐵匠家一輩子。”齊老爺放下了筷子,想起了父親,長長嘆了口氣,“不吃了。”

說罷就起身,往出走,瞧著方向是去後院姨娘那兒。

杜氏急吼吼站起來挽留,看那背影那方向,能咬碎一口銀牙,她到底沒明白,咋好端端的吃著飯,老爺又走了,也沒說錯什麽啊。

齊家兩位姨娘住一個院,外頭猜的爭風吃醋那沒有,反倒兩位姨娘日子過得融洽,尋常吃飯都湊在一起,下頭人好做飯,兩人也能說說話,搭個伴。

齊老爺進來,兩人起身相迎,讓底下人把吃一半的菜打下去,重新備新的。之後就是吃飯,盛湯的盛湯,給齊老爺夾菜的夾菜,聊天閑話也是說做衣裳、天氣熱描花樣繡荷包等事。

往日齊老爺要是不鹹不淡的,兩人就不說話,安安靜靜吃飯。齊老爺有興致了,多聊幾句。

今天倒是奇怪,齊老爺說起三少爺院子的事。

兩位姨娘心裏是詫異,但仔細聽完了,林姨娘說:“三郎君好大膽,我可不敢告官,聽一聽官老爺都害怕的緊。”

“是膽子大。”齊老爺點點頭,又補了句:“還算是顧著局面沒沖昏腦子,見好就收。”

程姨娘聽了眼眶泛紅,拿了手帕按了按眼角,說:“村裏就是這樣,要麽誰家得勢男丁多,能說得上話,要麽就潑皮無賴,無理攪三分,有理了那就纏著你一輩子,骨頭給你吸幹凈才成。”

“三郎君挺好的。”

後來就不說這事,吃了飯,齊老爺宿在了程姨娘屋裏。林姨娘也不生氣,關著門自己睡,只是心裏嘆氣,小程可憐,今個老爺說起三郎君這事想到了自

跟林姨娘不同,林姨娘是自小被拐子賣了,家裏在哪都不知道,要不是夫人在時,開了善心,她就得進臟地方成了妓子。

後來外頭杜氏進門,夫人那時候病體纏身,就問她願不願意做老爺小妾。林姨娘知道,夫人是堵了氣,也是給外室面上難看,但她願意。

沒啥不樂意的。

小程不一樣,小程是可憐人,聽說一家的老實頭,攤上個惡鄰,被欺壓了許多年,有一年農忙時,那家占她家一分田,睜眼說瞎話說是他家的。

地裏刨食的莊稼漢,地就是根,當即是鬧起來,明明雙方都動手了,小程爹還被打破了頭,可那惡鄰家小孩裹進推搡中,不小心腿磕到了鋤頭上,這條腿斷了。

咋辦。

聲量高的占理,小孩子金貴,又是斷了腿,小程爹破頭算啥?聽說那家鬧的兇,要小程家房子田地賠,小程爹就差上吊拿命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