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修羅場與情場(第2/4頁)

卻在這時,周雨彤不小心碰到了湯碗裏的勺子,勺子飛出來,大概是奶油蘑菇湯之類的東西濺在她衣服上。

周雨彤倒吸一口涼氣撿起勺子,嬉皮笑臉地望向坐在她對面的人,後者愣了愣後,那條強壯於一般高中生十倍的長胳膊伸過桌子,兩根手指一把鉗住小姑娘柔軟的臉蛋:“你他媽,考慮一下青少年阿爾茨海默症?!”

“哎呀,”被掐的臉嘟起來的人笑嘻嘻,“你放開我,我替你擦幹凈。”

李渡放開了周雨彤,不幸的是深色衛衣沾上了奶白色的濃稠湯汁哪裏說擦就擦的掉,李渡看她越擦那個白色的痕跡面積越大長相越可疑,簡直頭皮發麻:“早知道衣服不借你,老子明天比賽怎麽跟隊友說!!”

“你就說你男朋友不小心弄上去的。”周雨彤扔了紙巾,“年輕氣盛,他們會原諒你的。”

李渡抓起了手中的牛扒刀:“我是真的想給你一刀。”

周雨彤笑到拍大腿。

陳近理忍無可忍,走了過去。

……

男人高大的身影和身上總是有的那股淡淡的煙草味攏過來,周雨彤瞳孔縮聚,看清楚來人時,第一時間收斂了臉上的笑。

站在她面前,陳近理像是沒注意到她表情的瞬息變化,垂眸看著她時,語氣平淡:“幾天沒回家了?你媽很擔心你。”

就像是過去的無數次,從網吧,從迪吧,從酒吧,抓到她時,他提問的語氣一樣,準備什麽時候回家?你媽很擔心你。

以前,這個時候她就會貼上來,抱著他的胳膊一頓撒嬌蒙混過去……

可惜。

今天沒有。

大概是因為仰視的角度,此時此刻周雨彤眉眼微微擡起,顯得冷淡又生疏,望著他猶如望著一個陌生人,那微抿的唇顏色很淡,她說:“你管那麽多幹嘛?”

……好笑了,今天全世界都在跟他講這句話。

陳近理一瞬間心頭有火起,他垂眸盯著她一開一合的唇,突然前所未有清晰地意識到這唇他曾經吻過,相比起眼前看到的微微濕潤看上去很好味的樣子,實際口感確實很好。

她的唇軟,吻到動情會主動纏上來輕舔他的上顎,也會很纏人的不深入一下下親吻他的唇角,哼哼唧唧地說,陳近理,你牙關咬那麽死做什麽?

這唇他吻過無數次。

第一次其實不是在那天的酒吧,眼前這小子的眼皮子底下——

那時候陳近理才二十四歲,家裏在催婚,某次聖誕節他去機場接了放假回國的候湘琴,回來的時候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被周雨彤攔住,她哭的眼睛都腫了,哽咽地問,小舅舅,你要結婚了嗎?

陳近理那時候其實已經無所謂喜歡還是不喜歡,對於候湘琴,他大概是喜歡過,現在也不討厭,被這樣問,他點點頭說,大概。

周雨彤撲上來咬住他的下唇,像是崩潰的野獸,那麽一點兒高的小姑娘才剛剛上高中,大概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將他撞壓在走廊的墻壁上——

那算一個吻嗎?

大概。

雖然除了疼痛和彌漫在口腔中的血腥味之外剩下的記憶好像全部都已經變成了模糊的零碎片段。

陳近理的走神被一聲餐具放回餐盤的聲音打斷,他冷淡地轉過頭,看著發出聲音的李渡。

餐桌邊,從方才開始就比較沉默的十八九歲的少年沖他笑了笑:“放心啦,等這人瘋夠了她自己會回去……到時候我會一斤不少地把她還給你們的,別擔心啊。”

少年停頓了下,像是將字放在了尖銳的犬牙上打磨,一字一字緩緩補充——

“小舅舅。”

這聲音近在咫尺的清晰,少年期的變聲特有的嘶啞讓陳近理聽出來,他就是那天電話裏跟他說什麽出台的家夥。

——這些天,周雨彤一直跟他在一起。

兩人住在同一家酒店,

大概是不同房間。

但周雨彤可以肆無忌憚地穿他的外套。

弄臟他的外套。

一些沒用的雜亂信息湧入腦海。

那天,看著周雨彤進入電梯離開時,心底生出來的煩躁、厭煩情緒又一股腦地生了上來,陳近理不可抑制地蹙眉。

這一次他沒有再說什麽,深深地看了周雨彤一眼,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他離開了這家餐廳。

期間,與認出他的A大學生擦肩而過,學生熱情地與他打招呼,而向來至少表面上彬彬有禮的陳教授,這一次破天荒地將自己的冷漠擺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他只是冷漠地瞥了那個學生一眼,然後在對方茫然的目光中,匆匆離開。

……

苟安今天下午沒有專業課,上午下了課,並不知道自己即將錯過一場“浪子回頭,屁用沒得”的大戲,她婉拒了周雨彤共進午餐的邀請,收拾收拾,就沖向賀氏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