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青蛙準備跳下水(第2/3頁)
任何的防守都是坐以待斃的序曲。
他的出手和他的人一樣毫無章法,腳下的步伐路數也不是那麽循規蹈矩,業余賽中就是沒有那麽多規矩,沒有人指責他哪裏不對。
因為太久沒玩這個東西所以顯得有些手生,最開始的有來有回之後,賀津行逐漸找回了一些手感。
兩人的站位從最開始的場地中央開始向著夜朗身後的方向偏移,他步步死守,卻還是被淩冽的進攻逼得捉肘見襟。
——夜朗逐漸招架得有點辛苦。
然後人們發現了一點反常。
就像是早上在餐桌上和苟聿討論棚屋區的釘子戶,偶爾遇見那種真正的住戶老年人不說話,早就搬出去的兒子或者女兒哭哭啼啼“一輩子生活在這這是我們的根”然後獅子大開口的情況,只要不算太過分的要求,男人一般都能笑著點頭說,合作愉快。
所以通常情況下,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場面,賀津行總給人一種得過且過的姿態,他不喜歡在無所謂的場合費心思較真,比如現在當然就屬於無所謂的場合。
畢竟開場前,連個一塊錢的賭注都沒有。
賀津行似乎早就該停手了。
但他沒有。
他甚至越戰越勇,步步緊逼,甚至伴隨著夜朗做出幾個防禦姿態後眸光更沉,出手更狠。
——當然是因為不高興。
這個擡手腕的姿勢,那個錯步的閃躲,那個如貓一樣弓起來的緊繃,通通都帶著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令人不適。
——這種不適,足夠讓他不放松追擊,不愉悅在胸腔中翻騰。
裁判報分的聲音根本沒停下來過,忙得上嘴唇和下嘴唇都快拌在一起,然而夜朗也不是省油的燈,哪怕被步步緊逼地逼退,他也還是死咬著一切的機會試圖反擊!
終於被他抓到機會!
賀津行在一次夜朗的反擊之中有點走神,腦子裏正想著“這個姿勢也很像啊她到底教了他多少”時,堅硬的劍尖重重捅上了他的肩膀!
男人“嘶”了聲,痛的眉頭一擰,下一秒站直了,手腕一抖,反手一挑,在全場嘩然中,再次挑飛夜朗手中的劍。
他玩夠了。
比賽結束。
在鋪天蓋地的掌聲中,賀津行將手中的花劍隨手一扔,擡手揉了揉被捅得很疼的肩膀——
劇烈的運動突然靜止,方才在比賽中緊繃的肌肉驟然放松,渾身的酸痛席卷而來時,腿還真的有點發軟。
賀津行覺得自己現在真的很需要洗個澡,然後來一個午覺。
比賽結果無須質疑的是賀氏掌權人壓倒性勝利,你天王老爺還是你天王老爺,裁判示意雙方做最後的禮儀動作結束比賽,天王老爺站在賽台中間,向著僵著臉的野狗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快點走流程。
夜朗靠近的時候,賀津行掀了護面。
熱浪伴隨著他汗濕的頭發擴散開來,熱量讓分子運動更加劇烈,如果原著小說的作者再潮一點加入ABO元素,那麽現在可能那撲面而來的濃郁Alpha信息素能給夜朗熏得掀個跟頭——
可惜作者只會土狗文學。
所以夜朗經歷了今日的第二次心神震動,瞳孔縮聚,因為他在撲面而來賀津行的汗味和令人不適的雄性氣息中,聞到了苟安身上的味道。
準確的說,是苟安同款的洗發水味。
眼下伴隨著男人脫下面罩、汗濕的頭發滾動在空氣中。
夜朗像是喉嚨被堵住,喉結翻滾,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如果只是剛才賀津行抱了一下苟安染上的味道——
就像是猜到了他心中猜想,敷衍的鞠躬後,賀津行脫下了擊劍服,短袖T恤下擺淩亂地堆積在褲腰,露出一小截腰和一點點清晰的鯊魚線……
“阿朗,做什麽那麽拼命,你下手太重了。”男人若無其事地沖他笑,拉扯了下自己T恤的領口,示意他看,“青了啊。”
聽膩這人陰陽怪氣,夜朗才懶得理他。
但是對方執意非要他看一眼的氣氛濃郁,夜朗便習慣性地瞥了一眼,這一眼將他看得一愣——
在被拉開得白色T恤領口下,除卻確實有擊劍重擊的淤青,還是有一道紅色的咬痕。
深深地咬痕,齒印整齊,好像還帶著犬牙圓圓的小洞痕跡……位置曖昧,顯然不可能是賀津行自己咬的,據眾人所知,賀津行也沒養貓。
就像是他後腰的那顆痣一樣,是無法用任何一種純潔的情況解釋的存在。
——他們昨晚應該確實發生了什麽。
他被她咬了。
今早起床的時候,他在她的浴室洗了澡,用了她放在浴室的洗浴用品,盡管這個氣味和他本人完全不搭。
他甚至堂而皇之帶著這樣若有若無的曖昧氣味,昭然過市。
……好似炫耀。
好似炫耀。
這個想法鉆入腦海中時,夜朗聽見有名為“僥幸”的高台轟然倒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