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千金與野狗(中)(男配覺醒,原著向IF線)

他放棄了把苟安弄回休息室讓她“還債”的想法。

成年禮宴的第二天, 苟安掛著黑眼圈,打著噴嚏,說話都有濃重的鼻腔音,染上了重感冒。

放著早餐不吃, 苟大小姐跑到自己的休息室門口查看情況, 正巧碰見還穿著昨晚的禮服、面色泛白的陸晚, 低著頭,匆匆從休息室走出來。

兩人不幸地打了個對照面, 陸晚咬了咬下唇。

苟安尷尬的不行, 說:「路過。」

看上去完全懶得理她,陸晚瞪了她一眼匆匆離開, 苟安見她屁事沒有,長籲一口氣剛想回去補個覺, 休息室的門再次被人從裏面拉開——

門後出現的男人很高, 肩膀跟苟安身後那片大海五五開的寬闊, 襯衫有些淩亂地紮在窄腰裏, 衣領解開了四顆扣子,露出大片胸前肌肉。

西褲也沒好好穿,皮帶不翼而飛,腰扣也打開了,褲子堪堪掛在腰線。

賀津行掛著一臉萎靡(因為宿醉外加一晚沒睡), 漆黑的難得沒有焦距的眼, 對視上僵在門外的苟大小姐。

他停頓了下,從嗓子眼裏發出一聲痛苦的沉悶聲音, 聽上去好像是要死掉的樣子, “嗯?”

殊不知自己這樣, 在少女眼中, 很像是傳說中的“過度”

——至於和誰“過度”,苟安相信這間屬於她的休息室應該不會再出現第三個人。

………………………………出現的話也太驚悚了!

面對苟安完全呆滯的臉,賀津行並不知道她頭發一根根豎起來已經震驚到了外太空,

挑了挑眉,他反而覺得:挺巧。

沒忘記昨天是因為什麽枯坐一夜,“冤有頭債有主”,負債的人這就送主動上門來還債,並且她的視線落在他的腰線下……

那視線遮遮掩掩,反而讓男人這一天的清晨突然變得興味盎然。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賀津行原本沒想著放過她。

陽光剛剛升起,現在時間還早,一個人憑空消失幾個小時也不會引起什麽恐慌。

但就在他準備一腳踏出休

息室門,伸手抓人時,電光火石間轉念一想,其實他是自找的。

時間再往前推,前一晚他喝多的原因是跟親愛的親哥哥們坐在頂層船艙裏喝酒,大家不知道怎麽談起了苟家和賀家的婚事——

眼瞅著苟安和賀然好像不太行了,也許不日便會解除婚約,賀家的叔叔們就在想還有什麽名額能夠頂上,此時賀津行喝得已經有點多,隨口問了句:「實在不行,我去。」

沒人把他的話當真,也沒人知道他真的有點想要苟安。

——倒不是一顆彗星砸在地球表面濺起星辰海浪千萬尺的心動……

就是單純的、變態的,想要。

最後三叔提到了賀淵,說他兒子最近其實有長高,賀津行嘲諷地掀了掀唇角心想,能有多高?

男人放了酒杯,說去吹吹風散酒。

這風吹著吹著就吹到了苟安的休息室門口,然後毫不猶豫地,他推門進去了,

——想要的東西就去拿,不合適再說,總比拖拖拉拉被人捷足先登來得強。

這是從來思考都只過腦子不過心臟的人一貫的思考方式。

只是沒想到休息室裏的是陸晚。

思考到這,賀津行腦中一片清明,反應過來昨晚的一切反常與付出,可能是老天爺看不下去他的直白禽獸處事風格而做出的懲罰……

所以在一瞬間,他放棄了把苟安弄回休息室讓她“還債”的想法。

作為生意人,他還是有點迷信的。

而此時,面對苟安的瞠目結舌,賀津行知道她誤會了什麽,他當然不會跟她解釋——在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並決定“放過她”的一瞬間,他原本明亮的眸又渙散開來,懶洋洋地往休息室門邊一靠,就像一只優雅又慵懶的大型貓科動物。

“看哪?”他嗓音沙啞。

苟安頭皮發麻地把自己的視線從江城的天王老爺褲.襠上挪開。

“別多嘴。”

賀津行提醒完這句話就離開了,走的時候,他聽見站在甲板上的小姑娘瘋狂打了幾個噴嚏。

他沒回頭,但他知道,這個膽子比貓還小的小姑娘,怕不是被眼前的陣仗嚇壞了。

……

成年禮宴之後,以為自己撞破了什麽驚天動地秘密的苟安有些忐忑地等著陸晚來找她算賬,甚至已經做好了準備,以這女人剛正不阿的個性會直接跳過勒索那一步,毫不猶豫的報警……

誰知道什麽都沒發生。

面對賀然對自己越來越冷漠,眼看著就要解除婚約,苟安又開始琢磨要不要告訴賀然,你照鏡子時候有沒有發現自己長得有點像陰山大草原——

但最終,她沒說。

成年禮宴開場舞的怨恨還在,她才不要管青梅竹馬先生是不是綠帽子王。

這樣一拖又拖,苟大小姐把自己拖得由感冒引發最後大病一場,在兩家確定了會解除苟安和賀然的婚約之後那幾日,她夜夜哭著從夢中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