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江城的人就是這麽閑(第2/5頁)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人的語氣助詞莫名其妙總帶著一股認真地殺氣騰騰的味道,就像古代的昏君說:沒問題,可以烽火戲諸侯,戲一下也不會死。

居然不是在嘲諷。

苟安有點震驚。

賀家的長輩最近因為賀然的事屬實對她有點有求必應了,連帶著賀津行都受到影響,整個人和顏悅色,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以至於有時候苟安都覺得自己有兩個爹地——

上一次聽到類似的對話還是苟聿收回信用卡時,聽說苟安買了條十二萬的小禮服,沒多大反應只是微笑著說:可以買啊,怎麽不行,爸爸努力賺錢就是給安安用的。

語氣如出一轍。

給人一種“你多離譜都行”的錯覺。

苟安曉得什麽是見好就收,給賀津行發了個貓咪翻滾抱住另一只頭上標著“大佬”標志的貓咪大腿的表情包,然後默默收起了手機。

不敢再去看賀津行這會兒看到了她的表情包是個什麽反應,她轉身繞到甜品台吃了點東西,再繞回來的時候發現跟她微信隔空交流甚歡的男人已經變成一個人靠在窗邊了。

此時他仿佛自己獨立成了一個小世界,周圍立起誰也不能靠近的屏障,而他正聚精會神地望著窗外海面上月亮的倒影發呆,那一縷之前在甲板上吹落的額發軟軟地掃在眉間沒再處理……

英俊的側顏無敵。

原本站在他面前搭話的那位女士不知道怎麽樣被三言兩語打發離開。

……

臨近晚宴開始,討厭的人連滾帶爬地去換衣服和妝造,作為勝利者,苟安只提前了二十分鐘跟賀淵說,她去補個妝。

賀淵看似想要陪她,苟安拒絕了。

結果就是從休息室出來,被人堵了個正著——還不是別人,是今晚跟她一句話沒講的苟旬。

此時苟旬身上穿著白襯衫。深藍色的西裝,很少穿正裝的小屁孩這麽一打扮終於有了成熟的氣息,如果不是在吵架,苟安應該能勉強誇他兩句,挺好看。

但是現在她面無表情地從他身邊經過,連眼神兒都沒發生改變。

還是苟旬伸手捉住了她的胳膊肘。

少年跟著賀然他們一樣天天泡在籃球場,手上溫度總是偏高,苟安微微蹙眉,停下腳步回頭:“有事嗎?”

聲音冷漠又疏遠。

苟旬瞳孔沒來由地縮聚了下,微微垂首看著做出隨時要走的人,又拉扯了她一下,有點像平時他們吵架的時候,他想道歉又說不出口時固有的動作。

“你今晚和那個賀淵跳開場舞?”

他聲音有點低沉,聽上去大概是心情不太好。

“不然呢?”苟安挑眉,“和你跳?”

“嗯。”

“……”苟安拍開了他的手,蹙眉,“有病吧你?”

“你不知道現在有些人說得多難聽?說你隨便就接受了賀家塞過來的邊角料,從賀然到賀淵不知道差了幾個档次,”苟旬說著皺眉,“你還為了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弄了徐柯,現在在大家看來你簡直是對這個莫名其妙的賀淵一見鐘情,直接鎖死。”

“誰說他不如賀然?”苟安打斷了他,語氣莫名其妙,“你們當裁判給打的分?”

她很會抓重點,甚至直接跳過了攻擊她的那一個部分,而去關心賀淵的風評這件事……

這副下意識開始護犢子的行為讓人心裏難受。

苟旬動了動唇,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些:“你管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麽,管好你自己的風評不好嗎?總之你別跟他跳開場舞,你要跳就跟我——”

苟安退到了他抓不到的地方,搖搖頭。

“跳個開場舞有什麽好稀罕的,誰告訴你我是為了跳舞才來?再說賀淵挺好的,什麽叫要跳就跟你跳,他哪兒比不上你了嗎?”

“……”

“賀淵性格很可愛,也不是什麽邊角料,你們這些人嘴巴不要一天又碎又賤,成年宴是走個形式嗎?過了今晚是不是應該成熟一點?”

苟旬張了張口,看著面前冷眉冷眼的人,想到了剛才苟安耐著性子給那個賀淵整理領結,當時她明明不是現在這個表情……

又不小心想到,以前他做演講或者是有什麽重要活動需要穿正裝,第一次打領結時候家裏大人不在,他在後台手忙腳亂,結果也是來看他演講的苟安教他的——

最簡單的領結款式,他現在都還在用。

喉頭一梗,他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好像自己的東西被人家搶了,這樣東西以前他一直放在那,覺得無論如何也丟不了的。

“姐。”

“別叫我。”

“你是不是還在因為陸晚的事生氣?”

“你把陸晚帶回家,我最多覺得你比較蠢,相信別人說什麽想道歉的話就把人往家裏帶;但你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家教老師對我口不擇言時,我最大的感覺不是生氣,而是失望……家人是用來無條件信任的,而不是用來無底線傷害——你信她,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