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攀比(第2/4頁)

商場的人都在看他,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種驚艷的目光而是驚訝……

但,好像兩種目光對他根本沒有區別。

除了衣服和臉臟了,他跟剛才站在商場門口還沒進來時,看上去壓根一般無二。

微微垂首盯著苟安,那副隱忍的樣子讓苟安都失去了語言,只想打電話問苟聿到底給這位保鏢先生開了多少錢,否則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變身忍者神龜……

半晌,反而是苟大小姐先受不了旁人頻頻側目,陰沉著臉打電話叫司機來接——

結果想要的珠寶並沒有買。

坐上車她才想起這件事。

忍不住晦氣地又“哼”了聲,引來前面剛剛拉開車門、屁股落坐在副駕駛的保鏢先生與司機先生的同時側目。

開車的是新來的司機,二十幾歲的年紀,姓張,性格活潑開朗,缺點是有點不太穩重……

此時,順著視線方向,小張終於注意到夜朗此時的狼狽,“哇”了一聲像是嚇了一跳,他手忙腳亂地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大包濕紙巾,讓保鏢先生趕緊擦擦。

夜朗瞥了眼那一大包快要懟到他臉上的紙巾,沒有立刻接,而是回頭看苟安。

……儼然一副剛才被吼出了陰影,此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接的模樣。

苟安:“……”

看他這個逆來順受的鬼樣子,苟安有點兒解氣,與此同時心裏又好像燒了另一把火,蹙眉一把搶過紙巾,重重砸到了他的身上。

夜朗穩穩接住了濕紙巾,開始低頭擦拭身上那些令人難受的甜膩液體——

最後,在奮鬥了十幾分鐘,終於妥協外套實在不能看了……

在某個十字路口,他無聲地把外套脫了下來,規矩地放在膝蓋上。

從苟安的角度,能看見副駕駛的人身著淺藍色襯衫時寬闊的一邊肩膀,還有他折疊外套時因視線微微下垂,長而濃密的睫毛。

“還要做我的保鏢嗎?”苟安突然毫無征兆地開口問。

夜朗停下疊衣服的動作,回過頭,平靜地看了她一眼:“我只想知道,為什麽?”

明明那天早上一覺醒來時,她並不是這種可怕的態度,反而是像一只過於粘人的貓咪,一直在他身邊蹦來跳去很活潑的樣子……

但是因為陸晚到來,把她塞進衣櫃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變得極具攻擊性。

“我救過你。”

“我討厭你。”

一個乍一聽沒什麽情緒實則好像有點委屈的聲音,和斬釘截鐵的女聲同時響起。

夜朗幾乎是第一時間再次陷入熟悉的沉默,停頓了下,他像是固執地要得到答案,又問了一遍:“為什麽?”

而苟安卻勾了勾唇角,仿佛害怕他剛才沒聽清似的,很有耐心地跟著重復了一遍:“要什麽理由?你救過我又怎麽樣,那天你不來我一樣可以讓那個人腦袋開花,然後自己順著水管爬下去。”

夜朗對此說法不置可否,並持保留態度——

畢竟那晚,雖然苟安確實是有自己順著水管往下爬,但最後那兩米的水管她是直接撒了手,掉下來的……

如果不是他接住她,她最輕也得摔個屁股開花。

而她顯然仗著醉酒忘記了這件事,此時還在喋喋不休。

“我是白眼狼,我就是討厭你,你要麽今天就給我滾蛋,如果你非要死皮賴臉留下來……今天類似的事我保證,還會發生。”

她停頓了下,果斷補充——

“無數次。”

夜朗:“……”

開著車的小張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保鏢與大小姐間莫名其妙突然囂張跋扈的緊繃氣氛嚇得他縮起了脖子,死死地握著方向盤,滿腦子都在盤算: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可惡這段路為什麽要限速?到底還有多久才能到家?現在誰來救救一個可憐無辜無意卷入戰爭的司機?

……

汽車駛入人煙稀少的別墅區,苟安率先下車,以“啪”一聲重重的關門聲表達了自己的不高興。

坐在駕駛座的小張握著方向盤縮了縮脖子,夜朗卻睫毛都沒顫抖一下,頂著那張缺乏表情的臉跟著下了車。

聽著身後的腳步聲,苟安心煩意亂,回頭罵了他一句“牛皮糖”,卻發現他理都沒理她,而是正盯著自己身後看——

苟安愣了愣回過頭,就看見坐在院子裏她的小秋千上,正坐著個身明顯不合適玩秋千的高大男人。

頭頂上,【友好度:35】的字樣讓人覺得那一顆蝦餃價值千金。

他正捧著一只狸花貓逗弄。

狸花貓是小區的野貓,蕉蕉沒有了以後,蕉蕉的罐罐和貓糧沒了去處,就都便宜了這些小家夥……

現在小區裏的貓大概都知道,苟安家就是定點餐車。

狸花貓很親人,膽子也大,擱天下第一冷酷的男人懷裏仰著腦袋翹著尾巴要他撓下巴,男人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搭在一旁,袖子撈起來,陽光下,那塊價值幾十萬的名表反射著冰冷的金屬光澤——